第 15 章
“哥,哥,哥你怎麼樣了?”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孩,死命地搖晃著躺在病床上的管樂。一邊的小護士一把扯住女人不住搖晃的胳膊:“這位女士您別激動,他就是低血糖,一會兒自己就能醒。”聽到護士這麼說,女人慘白的臉上似乎開始恢複了一些血色。
暈倒後的管樂託了賈嘉的福氣,賈嘉打了急救車的電話,此刻這個女人已經離開了醫院。
賈嘉走出咖啡館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她就坐在自己的車裡,觀察著管樂,直到她發現,他們之間不再需要所謂的美人計,管樂是否好操控這件事可以往後面放放。至少現在她已經知道,她怎麼做可以激發管樂的‘全部潛能’了。
他倒在路上自然是要救他的,他還有大用途。
病床上的管樂緩緩睜開眼睛,他看見了擔憂著她的女人。
“你在路上暈倒了······”
“······”
“醫院聯絡了我。”
······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管樂並不想見到面前的這個女人——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不是每對青梅竹馬都有一個大眾思想裡認可的好結果。
每一次管樂見到她,腦子想的都是求她放過自己。
過去之事管樂已經不想回憶,他是真的想要她消失。按道理,管樂的緊急聯系人應該不是她才對,更何況她的號碼管樂早就刪掉了。
現在管樂又合上眼睛躺在床上,他只想讓她消失。
“看到你沒事,我就走了。”女人說完這句話,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管一個字。女人轉身走了出去。
良久的安靜之後,管樂拿過放在枕邊的手機,果然那女人在自己的手機裡隱藏了她的號碼,管樂狠狠地將手機扔出去砸得好遠。
醫院的小護士嚇了一大跳,想幫他把手機拾起來拿給他。
管樂已經起身要去繳費離開了。“哎,您手機。”聲音在後面追著管樂極快的腳步,他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喊道,“不要了。”
雖然事後被醫生教育不可以在醫院大聲喧嘩,但管樂始終沒有拿回自己的手機。他說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離開醫院,管樂發現今天自己接收的紙質資料不見了,他摸了一下西服的內袋,錄音筆還在。
便想著算了,丟了就丟了。可他轉念一想,那裡還有洛煋的隱私。
他安不下心。
就又回到了咖啡館附近,走了兩圈。
又開始嘲笑自己,那份資料對他人而言可能不過就是廢紙而已。
他在路邊深深地呼吸,已經是晚上的夜裡有風的味道。
上一個有風的夜晚是什麼時候來著?他問自己。
工作裡的管樂是無可挑剔的,用遊戲做比喻,他真的很像狂戰士。可以沒日沒夜一心都撲在上面,只要能有一個好結果、只要他也能滿意。
這輩子,他都在為誰活?
小時候為了父母的期待、再大一點為了老師的臉色、工作了為了老闆的贊許,他突然覺得自己可笑,他像一個玩具,努力地回應所有的期待、照顧大家的情緒。
這不是□□器?是什麼?
這些年唯一在情感裡的堅持就是拒絕那個他不喜歡的女人,其他的他都是來者不拒的,他好像很難感受到明確的、堅定著的愛。
所以,他一直在嘗試。
他想試到他自己心動、嘗試到心髒因為一個人而劇烈地跳動,一種單純的情感,沒有任何其他的夾雜。
他期待著。現在開始有了回應,可怕的是,是單向的回應。就像敲起節奏的鼓點,聲音悠遠,卻沒了下文。
一個念頭在管樂的心裡盤旋。三月的晚風充滿了涼意,卻吹得管樂周身燥熱。
一個又一個的夜晚連在一起,總有一天星星會獨自照亮在他身上。
可怕的慾念像海潮一般,層層海浪拍打轉瞬之間吞噬管樂的理智。
如果可能,他現在馬上就想去坦尚尼亞,把洛煋抓回來,告訴他,他什麼都知道了、告訴他他想要的他都有、告訴他,他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