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諸承淵才發覺,他並不是全無七情六慾,愛憎貪嗔之人。
只是他的全部情緒,都維系在祈懷月一人身上。
而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
諸承淵曾經以為只要成為祈懷月的師尊,自己就足夠心滿意足,然而他又想成為祈懷月最重視依賴之人,到後來他想成為祈懷月也可能存有一絲私情的愛人……到了現在,即使是親耳聽聞了少年答應成婚的話語,他內心的貪欲也如同一頭永不知足的惡獸一樣,似乎永遠不能得到真正的滿足。
他得到的越多,諸承淵越是恐懼有一日他得到的,會盡皆失去。
冰冷地思索著如何斬斷每一個可能阻礙他與祈懷月成婚的可能之時,諸承淵突然感覺唇邊貼上少年人柔軟溫暖的肌膚。
祈懷月如同一隻粘人的幼崽一樣,少年抱住師尊的脖頸,柔軟磨蹭著,含糊親著諸承淵微冷如寒霜的臉頰。
“師尊睡不著嗎?”
其實祈懷月真的有點困,然而感覺到師尊剛剛話語中透露出的不安意味,他還是忍不住有點心疼,抱著想讓師尊和他一起開心的心思,祈懷月第一次主動索求道。
“那我們一起做開心的事情……”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那句邀請的話語,劍尊如同狂風驟雨般收緊,也不容許他有分毫逃脫的身影壓下。
……
祈懷月深深地後悔了。
他一直以為第一次的時間和強度就已經足夠誇張,直到第二次結束,他才意識到,師尊只是不捨得在他身上發揮出修真界第一人應有的體力。
因為原則上說,他的師尊完全辟穀而靈氣內生,原則上可以永遠不停下來,但是到第二天的時候,祈懷月的體力就已經告罄了。
最終他不記得是亂七八糟許下了什麼承諾,才終於從這彷彿永不停止的快樂中得到了短暫的停息。
等到醒來的時候,祈懷月發覺自己躺在散發著濃濃靈藥氣息的湯浴中,池子裡泡著的靈藥已經都是他不敢細看的,真正意義上一棵能抵得上凡間一處城池,或者修真界中一道靈晶礦的貴重。
然而更為恐怖的是,他隱約聽到頭頂響起呼嘯而過的劍氣流動之聲。
這是幾乎刻印在他前世記憶裡的,雲月秘境外的陣法啟動之聲。
只是師尊此刻穩穩抱著他,劍尊的強悍靈氣在他體內流動蘊養的觸感又如此溫和而真實。
祈懷月忍不住出聲問道。
“師尊,那是什麼聲音?”
祈懷月下意識想要停下這種貼著師尊的姿勢,實在是因為這種感覺讓他忍不住回想起了昏睡前的記憶……
只是劍尊沒有松開抱住他的手,靈藥已經癒合了少年身上所有留下的紅痕,甚至讓祈懷月的肌膚內裡更加剔透強韌,表面上更加瑩潤白淨,猶如新生。
只是看著醒來時眉眼明亮清豔的少年人,劍尊眼眸微暗,壓抑著慾念平靜道。
“道玄殿太過素淨,觀淵峰上的雪景也與成禮時的喜宴不相配。懷月,我想重建雲月秘境,成婚之時與你在雲月秘境中成禮。”
祈懷月下意識地心疼起來師尊為了建造雲月秘境而可能花費的如同流水一樣的靈晶。
要知道修建一處秘境,尤其是要恢複他前世的住所,那花費的靈晶不客氣地說,拿來給天霄宗全部推倒修繕一遍都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