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靨幻妖,靠吸食人修轉為妖魔的惡念強大己身。妖族少主,你族偷跑出來的這幾只小妖,也沾染過不少人命。我若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那才是真正的不公。”
聽到這裡,妖族少主瑟瑟發抖,幾乎猜到了諸承淵真正的用意是什麼。
可是為了自己的一條小命,他只能忍辱負重道。
“我……小妖不日就將族妖全部遷到人族,定當認真彌補我們對人族犯下的罪孽。”
睡靨幻妖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祈懷月再得知修真界昏迷的弟子都已經清醒,而且困擾著不少修者的心魔都得以消散後,心情更加雀躍。
然而他的麻煩遠遠還沒有結束,他抱著師尊的腰身,安心入睡之際,突然聽到師尊問道。
“懷月,我們何時去占星門?”
祈懷月迷迷糊糊問道,“師尊,我們為什麼要去占星門?”
諸承淵輕輕撫摸著少年柔軟溫暖的墨發,聲音溫和道。
“你說下下個良辰吉日便成婚,修真界與人間歷法不同,嫁娶大事,大多要去占星門請詢。”
一說起結成道侶的事情,祈懷月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事實上,他對於這件事還沒有太多的實感。
少年的聲音軟乎乎的,如同困頓的在陽光下曬著肚皮的的幼崽。
“師尊,就,隨便挑選個兩月後天氣好的日子,請宗主,師兄他們一起吃一頓,不好嗎?”
然而久久的寂靜中,他沒有等到師尊的回答。
祈懷月疑惑中,睜眼抬頭一看,只見師尊如同凝固的冰冷沉默石像一樣,久久地看著他。
祈懷月被嚇得不輕,“師尊,怎麼了?”
“懷月,你可是——”
諸承淵微微閉了閉眼,這一刻修真界第一人幾乎難以剋制,胸膛中此刻翻滾著的深重暗湧。
“還不願嫁我?”
祈懷月連忙道,“師尊您怎麼會這麼想?我都答應了嫁給您了,只是我不想太大張旗鼓地麻煩人……”
然而在師尊沉黑眼眸的注視中,祈懷月的聲音一點點小了下來,終於他妥協道。
“師尊,您想怎麼成禮就怎麼成禮,我都聽您的……”
劍尊用力地攬住他的腰身,力氣大得彷彿要將他融化藏入身體中。
“懷月,剛剛是我失言了。”
是他太過患得患失,在幾乎難以置信的喜悅中,看著少年人安然的睡顏,還是會生出彷彿下一刻就要跌入冰冷現實的恐懼。
諸承淵一生都極少嘗過恐懼的滋味。
他在父母親人的恐懼中長大,卻不識愛恨,也對萬事萬物都無欲而求。
他的兩位師尊以及無數修者都曾經誇獎過,他是不為外物所動,劍之一道的天縱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