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宗門新起之秀諸承淵都這麼凝重的神色,連宗主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終於給了祈懷月一個與他單獨見面的機會。
然而最終見面的結果,讓祈懷月格外失望。
旁人果然不像他師尊,會相信他一個萍水相逢,又年紀略小弟子空口無憑的話語。
祈懷月只是透露出自己透過些許窺視未來的法寶,得知連宗主可能心魔纏身的後果,連宗主就搖搖頭,一臉小輩胡鬧般的嘆息神情看著他。
只是想到師尊來前叮囑他的,不能將法寶財帛過早暴露,亦不能透露出自己來自未來的話語,祈懷月只能忍住原本將儲物戒裡的昂貴法寶,甚至是自己佩戴的命玄雙玉珪拿出,作為證據的打算。
他只能怏怏不樂地打道回府。
回去途中,孟玄素又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對著他一頓陰陽怪氣。
“你和宗主說了什麼?你一個小弟子,竟然還能有那麼大的主意,和宗主私談……”
然而沒等孟玄素說完,諸承淵拔出腰間佩劍,孟玄素就冷笑一聲,然後無比實在地跑開了。
諸承淵的氣息已經壓過他一籌,他是傻子才給諸承淵單方面毆打他的機會呢。
連宗主身上,找不到太多進展。
祈懷月只能寄希望於松林道人的胞弟,雪林道人身上。
可是雪林道人同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雲遊四海,隱匿蹤跡的高人,祈懷月最後喝了一肚子松林道人泡的茶,和孟玄素對弈,還被孟玄素一路嘲諷,連著下了好幾盤臭棋後,又怏怏不樂地再回去找師尊。
祈懷月埋在師尊胸膛,渾身上下充滿了喪氣。
然而青年的情緒格外溫和,冷玉般的面容靜靜看向自己的弟子,沉黑的瞳眸裡湧動著祈懷月看不見的柔軟平和。
諸承淵的聲音仍然淡淡。
“既然一時尋不到回去的思緒,便暫且留在這裡,如何?”
柔柔燭光中,青年劍尊的面容不再似一把冰冷得傷人的劍。
直到諸承淵聽見他的弟子悶悶的回答。
“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總歸還是要回去的呀。師尊或許還在擔心我。”
諸承淵的神智突然無比清醒。
這一次祈懷月話中的“師尊”,不是指此刻的他,而是被祈懷月惦念至今的,未來的他。
或許,這人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呢。
諸承淵心中湧動著難以剋制的惡意,但他隱約間有所預感。
他的弟子,不會愛他如此醜惡的這一面。
所以,他只能溫聲安撫道。
“懷月,不必急於一時,我會幫你的。”
青年劍尊垂下眼睫,沉黑瞳眸中的暗影,卻難以倒映不出近在咫尺的燭火光亮。
祈懷月只是頹廢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再度振作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妄想接觸天霄宗宗主這樣的大人物,而是想方設法與松竹山附近來往的弟子詳談。
他既問如今的天霄宗情況,也願意瞭解修真界人人關心的傳聞,甚至連衣食住行這等凡間瑣事都格外感興趣。
沒有人會討厭一個臉如此好看,嘴巴又格外甜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