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猛烈的陽光下,溪水之中,五六歲的男童和女童踩過柔軟潔白的溪沙和卵石,在孟玄素的帶領下專心捕魚。
不遠處的女子含笑看著這一幕,與溫雅正端的連宗主站在一起的模樣,簡直是再適合不過的璧人。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不會想到日後會釀造這樣的慘劇。
而此刻溫文爾雅的連宗主,與祈懷月記憶裡那個黑瘦見骨的僧人,更是判若兩人。
祈懷月微微恍惚了一下,才在找出了連宗主與他記憶中的那副面容的些許相似後,走上前去。
“見過連宗主。”
祈懷月不知道師尊是怎樣做到,讓一宗之主願意紆尊降貴,見他這個身份來歷不明之人一面的,但他知道,他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敢問宗主,平日修煉時可感覺到心神遲緩,雜念多生?”
而一上來就被問類似於“你有沒有感覺自己有什麼精神疾病?”的連宗主,風度姿態是沒有半點變化的溫和儒雅。
“小友,可是醫修?”
看著祈懷月的弟子服飾,連奕鏡甚至沒感覺到多少冒犯之意地笑呵呵問道。
“沒想到松林尊者竟然也修習醫術?小友如此古道心腸,平日也可多去醫心堂,到民間義診……”
連宗主慢悠悠地說完一番叮囑盼望之言後,才後知後覺地在祈懷月緊張的神情中,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
“我倒是未有此種感受,近日倒是因著夏熱,哄妻兒入眠,少睡了一些。”
連宗主身邊的女子,羞惱地掐了連宗主一把。
溪水邊嬉戲的男童女童,捧著大魚歡快地跑了過來。
“娘親,爹爹,看,我們抓的好大一條魚。”
連宗主一臉欣慰的笑意,“兮兒,文兒,真乖。”
女童轉了轉眼睛,看到了祈懷月身上,“爹爹,這個好看的哥哥是誰?我也要他陪我一起抓魚。”
一旁的孟玄素有些不幹了。
“你們找他抓魚去吧,我才不陪你們了。”
兩個孩子連忙撲到孟玄素腿上。
“我們還是喜歡孟哥哥的。”
“對,孟哥哥做的魚又大又好吃。”
祈懷月早早就知道,孟玄素因為和宗主的這一對兒女投緣,所以和連宗主關系密切之事,他的注意力一點都不在孟玄素身上。
只是他原本做好心理預備,準備向連宗主發問的心魔之事,被連宗主這個回答擋了回去、
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如果祈懷月不是確定他見過善靜大師心如枯木般的神色,他簡直覺得自己才是這個溫馨場景裡最不和諧的存在。
只是想著自己向師尊許下了一切都由他來說的大話,祈懷月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不知,我可否能和宗主私下再面談?我確實有要事稟報。”
連宗主和妻兒臉上都出現了些許疑惑的神色,孟玄素更是直接說道。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不能在這裡說?”
站在不遠處的諸承淵不知何時走近。
“請宗主見諒,懷月,他確實有要事相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