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承淵冷漠地判斷著。
若是這其中有藺元魔的手筆,這位萬年前的魔尊,到底想借這手段達成什麼?
如果是為了折白的轉世複生,藺元魔難不成是萬年前的刺激還沒受夠,還想讓折白恢複記憶後,再為這被魔物禍害的人間蒼生再死一遍?
諸承淵對外人的情仇愛恨不感興趣。
可若是這涉及到他小弟子的安危,那就無法讓他置若罔聞了。
輕輕將懷中的小弟子放到床上,諸承淵的元神一動,在祈懷月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將鎮雲分鼎召出。
大乘期修者近乎無窮無盡的法力,足以讓鎮雲分鼎在某些時刻,發揮出堪比鎮雲鼎本體的能力。
在這需要他去滅殺魔物,留下小弟子的時刻,諸承淵認為有必要給他的懷月多一重保障。
朦朦朧朧中,祈懷月似乎能感覺到師尊離開,他近乎無聲地念了一聲。
“……師……尊”
諸承淵將小弟子抓著的紅袍解下,輕輕蓋在了祈懷月身上。
“懷月,在我回來前,不得清醒,不得出這個房間,也不準讓任何人進來。”
諸承淵在祈懷月身上下了一層大道靈則。
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即使有鎮雲分鼎保護,他也不放心讓祈懷月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若是有人闖入他的房間,向祈懷月求救,他的小弟子選擇了救人……
想到那些毫無徵兆變成魔物的修者,諸承淵的瞳眸漆黑而冰寒。
即使知道鎮雲分鼎,或許在這時能救下更多人,可在諸承淵眼中,若是要冒著祈懷月被感染為魔物的危險去救人,他寧願讓正浩門內的人,都死在這場劫難中。
諸承淵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不是世人眼中浩然清正,憂心天下蒼生的正道魁首。
他的私心重欲,只為了一人而存。
……
祈懷月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久到好像他想要醒來,也被一種極為沉重的力量強行壓在秘境中。
直到他在秘境裡,看見了風尊的身影。
淡藍如天際的湖泊旁,林蔭茂密,淡金色的陽光投下,如同世外仙境。
白衣如仙的風尊似乎在湖邊閑靜垂釣,察覺到祈懷月的目光,他平靜說道。
“來看看我今日釣的是什麼魚吧。”
祈懷月覺得腦中昏昏沉沉的,他本能地順著風尊的話語,來到男人身邊。
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在昏沉中下意識問出。
“我現在……是不是你搞的鬼?”
風尊的指尖不知何時向他伸來,祈懷月想要向後躲,但是男人的指尖如同無物般,還是落在他臉頰上,然而風尊指尖傳遞來的幾分涼意,卻吹散了他神智的幾分昏沉。
“這次不是,是你師尊不想讓你醒過來。”
風尊似乎有幾分興致缺缺,卻沒有祈懷月之前看的這麼或是癲狂,或是遊戲人間的倨傲模樣。
他似乎是在專心看著自己。
祈懷月能感覺到風尊的目光,彷彿落在他身上,然而無論他怎麼去記憶,都只覺得風尊的面目模糊。
“不可能。”
祈懷月下意識地反駁所有人說他師尊壞話的言論。
而男人,彷彿被祈懷月這幅無條件護犢子的模樣逗得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