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解答完,抬步就要走,周起燃叫住他:“最後一個問題。”
宋欽:“你問。”
“商女士的墓,是不在上城麼?”
“是,她……被家裡人帶走了。”
那場大火其實燒得什麼都沒了,骨灰也找不出來,所以火災的三個受害人都只有衣冠冢。
宋欽沉默兩秒,開口:“商女士的父親說,只有少爺才能回去祭拜商女士,我們這些年便一直沒有找過去。”
“那你知道他們住在哪兒麼?”周起燃道,“我打算帶婁溪橋回去看看他媽媽。”
婁溪橋的執念就是他的母親,那場大火裡,他是被江嵐救下的,江嵐無法接受孩子的死亡,把愛灌注在婁溪橋身上,或許在火災後,婁溪橋已經開始接受母親的離世,但江嵐的癲狂將他帶入了囚籠。
宋欽回憶片刻,說:“下城有一個名叫江州的地方,那裡算是下城的富人區了,商女士一家人就住在哪裡,可以讓夫人的飛船送你們去。”
“……如果有飛船,為什麼你們不常用,反而經常開車呢?”
“飛船那麼大,常用容易出事故。”宋欽道,“而且即便是上城區,能用得起飛船的,也是少數人。”
周起燃抽了抽嘴角,道,“行吧,麻煩你和夫人提一嘴我們的事了。”
宋欽點頭,抱著花離開。
他前腳走,後腳就有下人在周起燃耳邊嚷嚷,“周先生!少爺又在找你了。”
周起燃頭疼地嘆氣,“我馬上回房間,你就說找不到我。”
下人熟練地點頭離去。
這幾天,婁溪橋的心理年齡似乎又增長了一些,雖然還是會鬧脾氣,但已經不怎麼哭了,周起燃原以為他的心理年齡長大後就不會再依賴他了,誰承想,婁溪橋確實不再眼裡只有他,願意與下人交談聊天,但在粘人這一方面卻比以前更勝一籌,他去哪兒都跟著。
周起燃有意想讓他擺脫這種奇怪的雛鳥情節,每次在治療他的燒傷後便把自己鎖在客房裡睡覺,不管婁溪橋在走廊鬧出如何大的動靜。
昨天婁溪橋還會偶爾哭一哭,叫他哥哥,今天就已經學會憤怒地盯著房門,強忍眼淚,直呼他的名字。
看著小少爺一天天的變化,周起燃光是看監控都要笑死了,不理解一個快二十歲的人內心怎麼那麼幼稚。
按照這個時間算,大概明天他的心理年齡就會恢複到十八.九歲,然後再過幾天,就是他二十歲的生日宴。
婁溪橋如今身上的燒傷已經好了很多,只差左腳上還有一些,只要再進行一次治療就可以徹底恢複,同時他的駐留也就到了,算是很圓滿的完成任務。
周起燃揹著手慢悠悠地往自己的房間走,肩膀忽然被一隻修長的手摁住。
“周起燃。”小少爺叫出他的全名,在背後陰惻惻地道,“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周起燃:“……”
周起燃:“沒大沒小,我比你大好幾歲,叫哥。”
少年沒有回答他的話,用雙手將他死死控制住,“不準跑。”
下人在一旁忙道:“少爺,周先生是要幫助您獨立……”
小少爺悲憤道,“我不要。”
周起燃只得舉旗投降,乖乖任他粘了一下午。
次日,宋欽很給力的幫助他們借到了飛船,開往江州不過只用了一個小時。
下車後,他帶著逐漸變得能說會道的婁溪橋買了一束花,才找到在江州鼎鼎有名的商家,說明來意。
商家是做餐飲的,生意還不錯,店內幹淨整潔,隔著好遠都能聞到菜香,不愧在江州這麼知名。
他們剛到餐館門口,商老便迎了出來,婁溪橋看見他的時候笑了起來,開口:“外公。”
“孩子。”商老握住他的手,“終於……終於等到你了。我和你外婆等很久了,快進來。”
他說完還對周起燃點頭打了個招呼。
這位快六十歲的小老頭情緒激動,在前面帶路,絮絮叨叨地說起商女士帶著小時候的婁溪橋回家的場景,不一會兒婁溪橋的外婆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兩人一唱一和的,更熱鬧了。
周起燃陪他和兩位老人聊了半天才跟著他們去到江州的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