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有沒有心理病,或許你應該看得出來?”周起燃沒有跟著他的節奏走,只問,“別的不多說了,這位大老闆,你到底想怎麼樣呢?”
他話音剛落,終端的通話顯示斷開,是對方結束通話了通訊。
真是奇怪,專門打一通電話來示威?
門口的男人把手從視窗伸進來,冷哼:“終端。”
周起燃瞅一眼這破破爛爛的終端,無語至極。
這玩意兒怕是不足他之前戴的那個終端的百分之一吧,真好意思扔出來接電話,也不怕接到一半斷線了。
他把終端還回去,又聽見男人叫他:“喂,那小少爺是不是要死了?你給他喂點營養劑。”
周起燃轉頭看向婁溪橋,少年身下墊著一小堆稻草,眉頭緊鎖,表情可憐,額前冷汗一片,打濕黑發,貼在面板上,周起燃湊近,還能感受到他急促顫抖的呼吸。
這種狀態周起燃很熟悉,是夢魘了吧。
周起燃皺眉,眼看著婁溪橋的左臉隱隱約約浮現黑色的疤痕,當即躺在地上把人抱進懷裡。
“喂。”男人沒聽見回答,幹脆把營養劑扔進來,便不管不顧了:“一會兒給他餵了,別弄死了。”
周起燃沒理他,也沒把營養劑撿起來,他抱緊瑟瑟發抖的婁溪橋,掌心貼著對方的胸口,閉上眼進入意境。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希望時間來得及。
·
周起燃的計劃就是要靠這群法外狂徒激發婁溪橋的執念,三天前他對綁匪提起的火災是有意為之,那之後他們就被噴霧迷暈。
果不其然,婁溪橋在聽到那句火災之後,一直昏迷到現在,到了該醒的時間卻遲遲無法睜眼,是被自己的執念絆住了腳。
他的執念並非火災,是藏在火災裡的其他東西。
可能是八歲與母商女士一起居住的回憶,也可能就是商女士本人。
總之,今天就會結束一切,周起燃想。
……
再睜開眼,世界宛如一個漆黑的罩子,一個眨眼的功夫,破破爛爛的小屋出現在眼前。周起燃看見婁溪橋正蹲在門口,抱著膝蓋,表情呆滯。
周起燃抬步的瞬間,一陣狂風阻撓了他的動作,他被沙塵迷得睜不開眼睛,只能模糊看到曲折的小路上多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女人的臉很熟悉,是婁溪橋第一個意境裡的人,他的生母,商女士。
她牽著奔跑的小男孩約莫十七八歲,是成年體的“婁溪橋”。
再大一些的精神體婁溪橋就坐在屋子門邊,看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奔向自己,然後越過自己開門進去。
“婁溪橋。”周起燃喊他的名字,坐在門口的少年毫無反應,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門口。
周起燃無法離開所處的位置,只能不斷捋這幾個意境的關聯。
第一個意境和第二個意境似乎是重疊在一起的,又或者說,第二個意境是第一個意境的衍生體,所以在第二個意境最後,他們才會回到這棟小破屋子。
眼前這個意境就是第三個意境,是兩者的結合體。
難道……要按照酒窖的路線走?
周起燃當即行動起來,試了一下酒窖的路線,往左的第一腳就踏了出去,他心道真是操蛋,抓緊時間往婁溪橋身邊去。
無論如何,他都得抓住這次機會,拿回精神力。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不成功,他們可能都會死。
正想著,透明的迷宮牆外,可以清楚的看見,兩輛汽車一前一後,隔著很遠的距離駛來,前者停下車,下來兩個男人。
他們長相相似,是一對父子,周起燃看一眼便想起三樓掛在走廊的照片上的兩個人。
婁劫和婁知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