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清和林煜冷眼看著他們唱獨角戲,劉逸雲根本不會從公堂上受到應有的懲罰,在淮縣,有錢就有目無王法的資本。
沈白極盡溫柔的看了一眼劉管事:“劉管事,我知道你為主家不奮,但你怎麼能仗著主家名頭做出這種事,想想你的父母兄弟,你對的起他們嗎?”
劉管事痛哭流涕,猛地跪下去了,腦袋狠狠磕在地上:“這一切都是小的做的,是小人想吃回扣,那林老頭不同意,我惱羞成怒打著主家名頭想教訓他。和主家無關,都是小人鬼迷心竅。”
沈白似乎很驚訝:“怎會如此?劉管事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縣長瞭然於胸,大聲指責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人證物證俱在,劉春,你還有何話說?!”
“此等小人利慾薰心、打著主家的名頭濫用私刑,就罰他杖責八十,拘役三年,堂下眾人可有異議?”
劉逸雲給縣太爺鞠了一躬:“沒有異議、沒有異議,此等小人死不足惜,全憑大人做主,劉某人顧下無能,願賠付林老爺子五百金,以示安撫。”
劉春伏下鬢角蒼白的頭顱:“小人認罪伏法,並無……並無異議!”
縣令餘光瞄到劉逸雲強硬的把自己的荷包塞到林煜的懷裡,那裡邊兒怕不只五百金,夠這小子安然無憂過一輩子了。
他適時發問:“苦主?苦主可還有訴求?”
林煜把那隻油膩到發藍的荷包砸到劉逸雲臉上,把他砸得鼻青臉腫,藐視的看了一眼高堂之上的“明鏡高懸”四字,揚長而去。
這公堂根本不公。
縣長端坐高堂之上,掃到他最後離開時眼睛裡冷漠的光澤,頓時有一種被揭開畫皮的心慌感。
沈錦清緊隨其後,對著哎呦哎呦叫嚷著“打人啦!公堂之上當眾打人啦”的劉老闆道:“劉老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晚上記得墊高枕頭睡覺,咱們日後好相見。”
他敢目無王法到這個地步,就也該對自己總有一天要河邊濕鞋心裡有個數。
他話裡的意思諷刺,但卻好像真的把極力撇幹淨自己的沈白忽略了個徹底。
縣長在背後怒喝一聲:“藐視公堂!藐視官威!你們兩個大膽賤民!”
話雖如此,但他也心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節外生枝,他不下命令,林煜又像個手上沾過人血的,周圍的捕役都不敢上手,只能看著他們離去。
“這怎麼回事?真是那個管事的幹的?苦主這是不滿嗎?”
“哎呀,你傻呀,這明顯是……”另一個人比了一個搓手指的手勢。
……
“非議案堂,笞二十!我看是誰人在胡說八道?統統拖進來打板子!”
縣長大人這會兒又是好大的官威,一敲案桌,眾人都被嚇得息聲。
事情到了這地步縣長也嫌煩:“來人吶,把劉春拖下去!”
當即就有兩個衙役上來,把劉春拖走了。
其中一個還是剛剛跟絡腮鬍子的捕役一起去拿人的高個子捕役,他似乎同情的看了一眼跪下去的同僚,又似乎在同情的看著別的什麼。
沈白嚥下喉嚨裡又泛出來的血腥氣,看著這場鬧劇,明白這看著好像是他略勝了一籌,但其實根本就沒有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