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和卻跟沒聽到這句戲弄的話一樣,嚴肅的給他喂藥。
嘴是硬的,手是抖的,說到底還是心疼他的。
“你冷了不知道往裡湊湊嗎?”
江北書艱難地嚥了一口苦藥,啞著嗓子說:“你都背過去了,哪兒有臉往上貼啊。”
湯勺在藥碗裡狠狠戳了一下,接著就聽見陸文和陰沉的聲音:“原來你沒睡著啊。”
江北書啞口,怎麼說都是錯,幹脆繼續裝聾,再也不敢嫌棄藥苦了。
他如今這樣,也見不了人,幹脆推脫到了下午。
“今日非見不可嗎?不能多休息幾天?”
少半天已經是他接受的最大限度,再往後推,他害怕時間不夠,他想給陸文和搭造的人際勢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能保他性命的人物是必須拉攏的,在京城見面要找人揣測,現在出來了才有機會,只能在這幾天全部做完。
江北書安慰他:“風寒感冒都是小病,不礙事。”反正病不死人,忍忍就過去了。
“殿下以前也沒這麼容易得病,怎麼出來以後稍不注意就病了...”陸文和心裡壓著對他的猜疑,他近幾天睡不好也是因為總是夢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夢境裡他唯一能認出來的就是江北書的那張臉。
剛開始他只以為是自己思念過度,所以夜裡時常夢到。
到現在,閉上眼就是江北書那張沒有生機的臉。
如今看到他身子骨一點點變弱,那張臉和自己夢裡的逐漸趨近,他越發恐慌。
江北書自己幹了那碗藥,要吐不吐憋的臉更紅。
陸文和冷臉往他嘴裡塞了幾個蜜餞,送到嘴邊的時候指尖用了力,手指直接送到了嘴裡,措不及防被江北書無意舔了一下。
他剋制的把手收回,眼底墨色更重。
看著江北書放鬆的姿態,應該是沒發覺自己身體的變化,還以為是不小心染上的風寒。
讓他多注意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說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不如他親自看著點。
下午江北書帶著他把該見的人一個不落過了一遍,陸文和知道這是在給他擴充背景,但是自己真的需要這些嗎?
“就算是見面又能怎麼樣,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他這輩子是做不了官了,想不出來以後會因為什麼見面,反而給他一種‘託孤’的感覺。
沒想到江北書突然來了一句:“你跟平陽侯還有聯系嗎?”
陸文和一下子緊張,感覺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去被重新撕開一道口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捂著。
他不太淡定的回答:“沒有。”
江北書問他最近要不要試試重新聯系聯系。
“為什麼?”敵對關系,見一面他都嫌惡心,巴不得以後再也見不到,江北書居然讓他主動找人。
“當然是有好處啊,我行動不便,對你仕途上的事情沒辦法插手,他們可以,就算給不了官做,讓你能名正言順的考試輕輕鬆鬆啊。”
陸文和不想接觸那兩個人,“他們為什麼要幫我?”
江北書咳了兩聲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別人都知道賣主求榮,你也賣我不就得了。”
陸文和怒視瞪他,擋開他的手道:“你在說什麼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