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父王,除了禮成時露過一次面,其他時間都藉口政務繁忙不見人。
其實是去見貴妃了,聽說黎貴妃有孕,已經三月有餘,他想著是不是等那個孩子生下來,他就該被廢了。
姻親大事本應該是伴隨著複雜的利益糾纏,但是都不想讓他有接觸朝臣的機會,因此他要面對的瑣事反而少了。
不過見了寥寥數人儀式就徹底到了終點。
他一個人在殿外站了許久,不知道進去要怎麼面對,第一天就實話實說兩個人只是利益捆綁關系,不必生出其他心思,以後斷起來幹脆。
也不是不可以,心狠無情的名聲他擔得起。
推門而入的時候,坐在床邊的人正掉著眼淚。
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回來,蓋頭也顧不得帶,畫著一張臉向他跪下。
沒了東西阻礙,江北書終於能認出這張臉,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陸文和?
他首先想到的反而不是娶了心上人的喜悅,而是陸文和男扮女裝代替別人與他成婚,一旦敗露就是死罪。
身後的房門他猛地踹了一腳關上,快步走到他身邊想要觸碰。
手卻停留在半空中,回想到他剛才落淚的委屈,大機率是受人脅迫。
正當他要收回時,陸文和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把臉主動蹭了上來。
江北書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的看著他,心裡的恐慌快要溢位來,“怎麼是你,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陸文和親暱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身體撤了回來。
“殿下想看到的不是我嗎?”
“你知不知道一旦暴露你會沒命!”他扯著陸文和的領子想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不是還想科考,怎麼能答應別人做了旗子嫁到宮裡來。”
陸文和自我厭棄似的皮笑肉不笑,“都一樣,我現在嫁給殿下,難道殿下不會幫我嗎?”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江北書氣急,卻要忍著不能發洩,把人拉起來安置到床上。
兩人糾纏間陸文和頭上的發冠與他的頭發纏繞在一起。
他剛哭過的眼眶還紅著,看著就是個受盡辱沒的世家公子,沒了名節無奈墮落。
江北書知道來到這裡不是他的本意,沒有放著好好地功名不拿反而入‘後宅’,何況是個永遠不能光明正大表明身份的後站。
再艱難的話,他要一輩子這麼偽裝自己,不敢多見人,甚至跟家人都要被迫斷了聯系。
他突然發現自己原本想好的結局行不通了,陸文和現在是他正經娶的‘太子妃’,若是最後他獲罪被貶,身為他的家室必定逃脫不了。
這麼看來,少不了拼死一搏。
“罷了...你可想好了以後會是什麼日子。”
陸文和看著他明瞭的點頭,“我明白,除了名字,其他的不過是回到了從前...”
江北書反應過來後臉一紅,沒想到他可以面無表情的說出這種私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