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
話雖如此,當晚他沒想要做那種事情。
陸文和頭上被沉重的發飾壓出了印子,嚴重的地方破皮出血了。
江北書替他摘下來的時候陸文和一聲不吭,是他心細,扒拉頭發的時候看到的。
佩戴這種發飾一般都會拿多餘的頭發在下面墊一層,給他裝扮的人就是故意讓他吃些苦頭。
難怪當時會站不穩,不但要頂著這麼重的東西,當時恐怕還不能站直了身子。
陸文和要比他高點,當時一直盡量保持著和他齊平的位置,不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江北書取了藥要給他抹,陸文和本來就對他這種‘服侍’行為不自在,覺得不妥,這下更不配合。
捂著頭說都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不用大費周章。
“你明天還要去見我母親,少不了還要帶東西,你確定還要忍著?”
陸文和不反抗了,手挪開老老實實坐著讓他收拾。
房間內一下子安靜,陸文和突然問他,“殿下你後悔嗎?”
江北書說:“我是怕,但不後悔,你這樣問,是自己開始猶豫了。”
“為什麼怕?就算被發現了斬首的也是我,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像我這樣的您日後還能找到很多。”
他鄭重道了句:“不會,不會有其他人。”
陸文和問了句,“為什麼?暫且不說普通人都要三妻四妾,殿下身為太子,要死守著一個男人不成?”
“信與不信,交給你日後去體會。”愛與不愛這種事不是嘴上說兩句就能表達的,難道他說愛就是真的愛嗎?說出去陸文和也不會相信,他現在還怨恨著自己呢。
江北書為他小心處理了傷口,上床的時候自覺地睡到了裡面。
陸文和看著他自然地動作略微詫異。
“不如我還是睡地上吧。”
江北書撐著頭看他,彎著嘴角戲謔的看他,“你剛才不是還說與我們以往沒有區別,怎麼現在想起矜持了?”
“地上不舒服,上來好好休息,我不做什麼。”怎麼好像他多饑渴一樣,明明情事上他是被動那個啊。
他說完就把身子背了過去,擺出一副不打擾的姿態。
陸文和這才上了床。
雖然親密的事情已經做過了,但是這樣像夫妻一樣睡覺還是第一次。
江北書睜著眼睡不著,但不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好歹也是經歷過兩個世界的人了,早就沒了剛開始的青色。
他在擔心以後的事情,陸文和能混進來背後是有大勢力推動的,不然沒有這種能耐瞞著所有人。
人來都來了,他還能把陸文和丟出去不成?就算是重新換回來也捨不得。
當天晚上他睡得晚,第二日有些睜不開眼,身邊空蕩蕩的已經沒了人影,早早坐在梳妝臺前手足無措。
這描眉化蝶的事他也不擅長,又不放心讓外人看了去,只能硬著頭皮上。
不知道他坐在這裡等了多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陸文和深深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他雖是替嫁過來的,打心底裡覺得自己還是個落寞的下人。
許多事情認定自己沒資格做。
江北書給他畫到一半開始打退堂鼓,覺得過去挨頓罵把請安免了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