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岱比他還要情緒上頭,紅著眼眶生氣,對他說話時緩和了語氣:“說好出門是來放鬆的,結果聽到這些鬧心的話。”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著急回去,還是想圍著這城中轉一轉,“等我認認路,就不用你陪著出來了。”
“不用人陪著?那多不安全。”
江北書扯著蒼白的嘴一笑:“以後哪兒還能顧得上安不安全,也就你還關心了,其他人都不在乎。”
元岱放緩了步子慢慢跟著,絕不走到他前面,怕他跟不上又著急。
“這怎麼會,二公子對您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只不過現在不在家,回來就又能撐腰了。”
哼!等他回來,還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狀況。
“對我好...”他低頭喃喃道:“對我好與不好都是一時的,到底喜不喜歡也難說。”
“剛剛你也聽到了,店裡的下人都知道謝疾的訊息,但我連個聯系的方法都沒有,楊家女兒的事情,應該是老夫人最近告訴他的,說明他能接到訊息,可連我的一封書信都沒有,現在你還覺得他是我的依靠嗎?”
“不多說了,都是後事,我們過好當下。”
那日之後,江北書變得越發沉默寡言,老夫人那邊還是會時不時讓他過去,見他這幅時日不多的樣子,坐上三、五刻就放他回來,至於說了什麼,他一概不入心了。
湯藥日日來,他照喝不誤,許是因為看他聽話,給他下的藥用量精準,每日都察覺不出怎麼樣,但是時間稍長,就察覺出身上的不對勁了。
江北書現在臥床時間漸長,那兩個妾室突然來了興致,天天來騷擾,言語上總是帶著尖刺,想惹他生氣,最好一病不起。
往往他前腳剛訓斥完,後腳就要被教訓要“寬宥”不能善妒之類等等。
次數一多,幹脆什麼人都不見了。
還有讓他疑心的是,最該對他落井下石的謝景山從來沒有出現過。
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他提前把當時教他管賬的管事喊過來問過關於身契的事情。
“您身邊那兩個小廝,雖然是老夫人送過來的,但是實則歸屬於二少爺,身契自然在這邊收著。”
他靠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病態已經遮不住,聽見這個訊息才算是有了點高興的事。
“我能拿到手嗎?”
管事頷首:“自然可以,您還是正頭夫人,自然可以自由支配這些,稍後我便取來。”
江北書讓他快去,身後元岱已經呆住,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
“你真的打算就這麼放我們兩個走?”
他回答:“不然呢?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吃苦?”
“趁著我還能說的上話,把心頭上的事情都辦好,省得以後說不上話了,還要低三下四的求人。”
他看了看門外空無一人,轉頭問:“你哥呢?”
元岱也搖頭:“不知道最近去哪了,我都見不到人影...”
他腦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趕緊解釋:“他可不是那種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不會因為您現在落魄轉頭去賣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