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之後,謝疾終於回答,“等時辰到了自然能見到。”
都是拜過堂的人了,還能一輩子見不著?
江北書眼看他要走,趕緊問:“你身體怎麼樣了?沒累著吧?”
謝疾側過頭用餘光瞥他:“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先管好你自己吧。”
離遠之後江北書能看到一個背影,後面推輪椅的小廝腿上一瘸一拐的,應該是剛剛捱了一腳。
把窗戶關上之後屋子裡的動靜總歸是大點,門外元汀問了問狀況被他糊弄過去,總覺得這人雖然看上去溫和,但是城府頗深的樣子,情緒隱藏的很好,對他客客氣氣,誰知道會不會下一秒就把他賣了。
相比之下,元岱蠢點就蠢點吧,沒什麼壞心思。
在這屋子裡坐一天也難受,他也沒受過這種罪,在床邊上瞌睡的點頭,時間久了脖子開始疼。
他現在比任何人都期望時間過的快一點。
偏偏老夫人還派了人來檢視他是不是好好等著,躺著怪心驚膽戰的,幹脆不睡了。
食盒被他藏在櫃子裡,老嬤嬤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怪不得當時要把蓋子一併給他,要不然別說藏起來了,聞味就能知道他壞了規矩。
好不容易堅持夠了時辰,剛要順勢躺一下身子,房門猛地開啟,謝疾陰著臉被推進來,身上帶著剛沐浴後的清香。
看著身後的頭發有點亂,不像上午見到的一樣,臉上帶著疲憊,很像休息到一半被強逼著過來的,怪不得怨氣沖天。
江北書生怕他把氣撒到自己身上,扣著手坐等著老老實實。
他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都出去,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謝疾身上的緊繃感少了許多。
“別裝模作樣了,現在沒人,還需要我親自把那塊破布撤掉?下午都見過了有什麼好遮的。”
江北書看著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在謝疾眼裡,兩個人不過是見了幾面而已,本身又不是多麼喜歡他,他害怕一提‘洞房’的事情謝疾會發火。
在他眼裡,這個人只是變了變容貌,沒了之前的記憶而已,靈魂本質上還是那個人。
或許因為有上個世界記憶的存在,對眼前這個人感情上會更親近,總之現在對謝疾的狀態是害怕但是又不那麼害怕。
他挪了挪位置,輕聲問:“那...現在要休息嗎?”
謝疾用手動了一下輪椅,靠近了距離,皺著眉,詢問中帶著無法讓人察覺的怒意,“你願意和我躺在一張床上?”
江北書低著頭偷偷看他,為什麼會不樂意,自己應該沒有表現過對他的不滿或者任何嫌棄吧。
“我們...拜過堂了不是嗎?”
謝疾被氣笑,抓著輪椅的手用力暴起青筋,“拜過堂你就敢睡在一起,無論對方是個什麼東西都敢!!”
甚至他是個殘廢也不在乎嗎?
看著他近乎歇斯底裡,江北書沒有像之前一樣畏縮,反而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某種脆弱。
“不是。”他堅定地回答,“不是誰都可以,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