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預感中的箭矢聲沒有響起,魏宥帶著人攔住了盛荀,畢竟現在江北書還是個有用的的人,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如果不明不白的沒了,魏宥和上面沒法交代,說不定還要連帶著陪個葬。
紀褚被人救下的時候死活不鬆手,周圍的人見到他這幅沒救的樣子也不敢動手,傷的太重放在尋常人身上都不用探鼻息,就地埋了。
最後是唐一回聽到訊息把已經是屍體狀的他扛了回去,剛好放在紀褚躺的床旁邊。
她拍打著紀褚的臉,準備讓他再看最後一眼,“快點醒醒,再看最後一眼吧,等你看完我找個好地方把人給埋了,不讓他和那些死人擠在一起,單獨找個風水寶地,來年方便祭拜。”
紀褚伸手拼盡全力抓住了她來回擺動的衣服,扯了扯讓她靠近。
“把箭拔出來。”
唐一回:“你瘋了?還嫌他血流的不夠多?再拔...那屍體就沒法看了...”
紀褚一時間沒法和他解釋,只能先一味的求她幫忙。
“你...幫幫我,就這一次,或許還有得救,剩下的什麼都不用管。”
唐一回憤怒的剜了他一眼,覺得太慘無人道,不幫又怕把這個也給氣死,能保住一個再說。
她把箭羽拔出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害怕被血濺到,敵人的血倒沒什麼,可這是朋友的啊,半夜做夢 夢到都會愧疚死的。
結果沒有想象中的飆血,除了箭頭上還沾染著一點,傷口處甚至已經不往外流了。
最艱難的是是胸口那隻,利刃已經穿透了身體,硬來不了,只能把身體翻轉過來截斷箭頭後再拔出來。
紀褚已經睜眼看著這一切,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
“那個...給我吧。”他問唐一回要回了那節斷掉的箭頭,盤算著要怎麼報複回去。
“你要這個幹嘛?難不成要留著當做他死的證明,以此告誡自己不要忘記今天的仇恨,同時告誡自己兄弟還是要慎交,不然你老婆就會是這個下場。”
平日裡的畫本子她可看了不少,除了這個理由她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因了,難不成真的有什麼特殊癖好?
紀褚白眼看她,無力解釋,雖然聽著離譜,卻也說對了一半。
他看得清楚,盛荀是做好了打算也把他的弄死的,第一次射箭的時候誰都不知道江北書會是那樣的動作,都是要打算把他們兩個人一同處死的。
還有盛荀射出的這只箭,如果不是江北書用手將箭尾握住,穿透的就不是一個人的身體,還要加上他的。
修養期間紀褚安排了幾個自己信任的人守在門外,整個身體恢複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除此以外,就是每天固定的檢查他身上的傷口,每一處的癒合情況他都記得分毫不差,直到沒了痕跡才開始放進進去看望。
紀褚本身沒有受傷,虛弱只是饑寒交迫導致。
魏宥曾經來過一次,已經知道了江北書性命無憂,詢問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紀褚垂眸不說話,木頭一樣守著床上的人。
他也不知道這個答案,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受這麼重的傷會有什麼後果。
前來的每個人都會問這麼一句,每一句都像刀子在他心口上劃了一道又一道。
紀褚守在他身邊,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就是不肯離開分毫。
“你這樣對他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盡快把你那個‘好兄弟’盡快處置了,如果是我的話,我更樂意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害我人的腦袋,不是一張毫無用處擔心受怕的臉。”
恐怖吧,但是解恨啊。
唐一回現在從一開始的驚訝被紮成篩子了人還沒死,到現在不僅沒死甚至醒過來還能好好活著,已經習以為常。
明白太多常理的事情不能套用到他們身上,反正能活著好事一樁就行了。
“本來魏將軍是想直接軍法處置的,結果盛荀說的有鼻子有臉,說什麼看不清人臉,衣著古怪,硬生生被關了幾天就放出來了,身上一點事沒有,這叫什麼事啊,好歹我出去一趟還廢了半條胳膊呢。”
唐一回感慨人生無常,強烈表達了對盛荀的不滿,結果說著說著把自己說豁達了。
江北書這一躺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在這期間紀褚不可能全都守在他身邊。
他們還要對外禦敵,好的一點是紀褚這次出去帶回來了不少有用的訊息,包括對方的佈防圖。
也難怪被人追殺到那種境地。
憑借這一點打了不少勝仗,軍功立的多升官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