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紀褚捧著一包東西正手足無措。
“什麼東西?”江北書問。
紀褚側身進門,把東西塞進了另外一個小包裹裡,一切都安頓好才開口解釋:“軍中的飯你吃不慣,這裡麵包了點心,我知道你不需要吃東西,可總有要用上的時候,解解饞也好。”
江北書道:“貴不貴?花了不少錢吧。”
說不貴他才不信呢,進到這裡面再想和外面聯系就難了,更何況他都看到包裝上的牌子了。
清一閣的,他雖然沒吃過,可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糕點鋪子。
他從身上翻了翻,把自己的錢袋一併交給了紀褚。
“用不了這麼多,到了那邊之後就花不著了。”
江北書:“怎麼花不到,以後打點關繫有的是花錢的地方,而且錢在我這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花出去。”
來這一趟軍營裡除了給口飯吃,幾乎是沒有俸祿的,美其名曰能改了賤籍就是最大的賞賜。
最後還叮囑一句:“只能給自己花,尤其是...”
“我明白!”紀褚立刻表態,眼神堅定,拿出了絕無二心的姿態。
江北書他們是早上啟程,比大部隊提前大半天時間,原本有人給他備了一匹馬,但是想著不能太招搖的原則他給拒絕了。
走路的行程時長不短,他們這次去的只是中間的一個過渡營地,按照他們的速度,應該在行至一半的時候就能被紀褚他們趕上來。
最後在趕了七天路到達指定地點的時候都沒有碰上。
這不符合常理的現象讓人不安。
在他們安定下來的第二晚江北書就有些按耐不住,分別的時候忘記了給他留個能聯系的東西,現在就算是寫信時間都來不及。
江北書夜裡睡不著坐在外面吹風,暗自打算著要去親自找一趟,行蹤不被人發現就是了。
他身後傳來枯枝落葉被踩碎的聲音,回頭看去是一個蒙著臉的小孩,看年紀似乎還未成年。
江北書在這支隊伍裡可謂是不受待見,優待是優待,可週圍人鄙夷的目光也是赤裸裸的不加遮掩。
在這裡幾個人人願意和他接觸,更別提說話,他也落得個清淨。
倒是這個小孩把他當做新奇的人時不時的在他身邊問東問西。
荒郊野嶺的風大,吹到山谷裡聲音像鬼哭狼嚎似的,他現在還沒睡著估計是被嚇得,身邊沒有可依靠的人,害怕了也沒有地方可以躲。
“你也是在擔心親人嗎?我聽別人說他們說不定沒了。”那小孩縮著腦袋,屁股坐在另一半石頭上。
“聽誰說的?”
小孩指了指不遠處的帳篷道:“裡面那些人,他們說只有後面的隊伍遇到敵襲才會這樣,就算繞路也不會三五日追不上,只會是出事了。”
“你要去找你的親人嗎?能不能帶上我?”小孩仰著頭祈求他,眼裡滿是天真。
“......”江北書不想回答,帶上他只會是個累贅,沒什麼用。
彷彿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小孩主動說道:“我不會纏著你的,我只想知道哥哥還在不在,如果他死了,我就留在那...不走了。”
江北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拒絕的話是不是有些殘忍。
在猶豫之際,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天際,他看著頭頂盤旋的熟悉身影,頓時有了希望。
金源直接沖著他的臉俯沖下來,江北書眼疾手快在靠近眉心幾厘米的距離處抬手握住。
手裡黏糊糊的感覺讓他嫌棄,看清是沾染在羽毛上的血跡後一顆心又跌落谷底。
掌心裡的小東西艱難地正了正身子,斷斷續續道出:“遇...襲...三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