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害羞,江北書躺好後就閉上眼,沒有一點動作。
紀褚感受到身後的安靜,解了衣帶僵硬的躺在他身側,伸手只蓋了被子的一角。
江北書用腳蹬了蹬被子,勻了點過去,眼睛都沒睜開,提醒道:“被子蓋好,夜裡涼。”
一床被子兩個人蓋顯得不夠用,他們兩個人離得遠了中間露著一條縫,往裡進風,可能是出於關心他的緣故,紀褚靠近了點,近的能感受到彼此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
什麼時候睡著的他沒有意識,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床邊是紀褚準備好的衣物,正是昨天晚上清洗的那間。
上手摸了一下,心裡嘀咕:“幹的還挺快,內襯手感也不錯。”
就是尺寸不合適,太大了點,腰上要用腰帶收一大圈。
不過他一個新手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紀褚告訴他,以前的衣服也不是不能穿,套在裡面舒服就好,要不然在這裡太紮眼,容易惹上麻煩,昨天晚上唐一回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還只是聽見點風聲呢,以後見的人多了難免有人生出壞心思。
江北書剛穿好衣服門口已經來了人,說收到命令帶他去見週中郎將。
他應了聲‘好’,給紀褚留了張紙條,讓他別擔心,拿上昨天晚上預備好的藥跟著離開。
被帶到周梟的住處後氣氛開始詭異起來,不同於上次把人全部調走,單是外面的侍衛就層層疊疊圍了三四圈,氣氛陰沉。
進去之後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周梟,往裡走了一步床上傳來輕聲的咳嗽,江北書大著膽子過去,中間隔著屏障,朦朧間只見裡面的人半躺著,身邊兩三個僕從伺候,端茶倒水喂湯藥。
看見過他的到來立馬怒火中燒,把手中的杯子摔了個稀碎,驚的那女僕跪在地上,驚呼求饒都不敢發出,認命的等待發落。
隨之而來的是周梟劇烈的喘息,江北書身後的侍衛應聲將他按在地上,膝蓋重重跪下說不疼是假的,何況上面還有散落的碎瓷片。
幾個喘息之間已經能感受到膝蓋上有血流出,穿了軍中給的衣服,顏色深一時看不出來。
他以首俯地,有所意味的問道:“大人可還安好?”
周梟怒言:“你還有臉問,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麼!”
“小人說過了,延年益壽、除病消災的好東西。”他回答。
“哐啷”又是一件瓷器被摔碎,周梟動作起了又起,最後虛弱的趴在床邊,聽動靜就差沖到他面前親手殺人了。
氣氛幾經焦灼之後,周梟漸漸平複,陰沉低語的威脅他:“我不知道你的來歷,可我還有能力處決你身邊跟著的那小子,你想讓他活,就要讓我活。”
“...小人明白。”江北書對他暗暗多了幾分贊許,知道怎麼拿捏自己了,“大人也該明白,是藥三分毒,世界上還沒有一種藥沒有任何副作用。”
說著他把懷裡的東西遞了出去。
“這是調變的緩和病症的藥,按時服用身體便能恢複如常,我會準時在這一瓶服用完之前把下一批送來。”想活還是要留著他的命,就算魚死網破死的也不是他江北書的命,“大人現在就可以服用試試,小人在此等候,有任何問題您都可以沖我來洩憤。”
周梟沉重的呼吸下是忍不住殺了他的心,最後還是被迫接受,命人把東西拿了進去。
江北書如他自己所言,在屏風外一直跪著,直到臨近中午的時間,周梟終於能起身活動,披著件寬大的外衣出現在他面前,“哼”了一聲,讓人把他“請”了出去。
明確來說他是被半拖著帶出去的,膝蓋上的疼痛已經沒法站立,碎片還深深紮在肉裡沒有清理出來,每動一下都是對傷口的再次傷害。
他本來想坐在外面緩一會兒再回去,起碼等傷口恢複一下,沒想到門口紀褚早就等候著。
江北書一瘸一拐的朝他走去,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嚴重,嘴上詢問道:“訓練結束了?”
紀褚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面前,立馬上去攙扶,看見他出來的那一刻還是開心的,下一秒意識到江北書又受傷後,臉色“唰”的陰沉下來。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第一時間想去掀衣服看他的傷。
江北書攔下他的手,玩笑著惱了句:“還在外面,都看著呢。”
大庭廣眾知曉,真是成何體統。
“怎麼傷的?”
江北書不讓他做親密舉動,紀褚最親近只能把手摟在他腰上,半抱著減輕腿上的負擔。
江北書道:“被罰跪了,地上摔了幾個茶盞,所以才這麼嚴重,回去養養就好了,我恢複的快。”
“他讓你跪了多久?從我離開之後一直到現在?”紀褚自己都沒意識到說話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夾雜著恨意。
江北書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沒有那麼久,就一小會兒。”
“一小會兒就傷成這樣,路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