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棋盤上的血跡是秀策大人的吧。”小泉純子隔著玻璃撫摸著棋盤,嘴角咧開了,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似乎也在動。在看到棋盤時,她徹底清醒了過來,否則也不能這樣平和的坐著和他們聊天。
“秀策大人說過,等到海棠花再開放的時候他就會回來看我的。我一直在等,院子裡的海棠花已經開了三遍了,可他還是沒有回來。”
純子僅剩的那隻眼睛裡有血流了出來,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她說自己的另一隻眼睛很快也要看不見了,那時候她就消失了,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小泉純子了。
「怎麼可以這樣啊,好慘……」
「想哭,就沒有辦法嗎?」
「我也等了我男神好多年,可是好歹還能在這個直播間看到他。」
是啊,我們還有機會等到要等的人,可她卻沒有了。
“我可以幫你做點什麼嗎?”冼鬱想要幫她,卻無從下手。先不說她想見得人已經過世多少年了,從剛才純子的描述裡不難看出來,純子完全就是單戀,對方甚至可能完全不記得純子這個人了。
“秀策大人留給我的棋譜我都學會了,我一直想和他對弈一次。”
進藤光倒是想起來了什麼,佐為曾經說過他遇到過一個在棋藝上很有天分的小孩。還曾經附身在秀策身上教她下棋,本來想收她做徒弟的,但是那個小孩的家族的原因,如果帶她去了東京一定會性命不保,最後只好放棄了。
聽起來跟純子很像啊,不過進藤當時還以為佐為是說的男孩子,難道是女孩子嗎?佐為當時怎麼說來著,好像是說很可愛的孩子,後來讓她住在了秀策在鄉下的一處小院裡,那個小院……
“你們家的海棠是不是種在門口?後院是條小溪?”
“你怎麼知道的?”純子很吃驚,這個人身上也有秀策大人的味道,難道他是秀策大人的轉世嗎?
“我當然不是,我就是瞎猜的。”進藤趕緊搖頭,他不能暴露佐為的存在,也不知道純子喜歡的到底是佐為還是秀策,不過好像不管是哪一個都不好找啊。
“我知道,不可能的,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純子把臉貼在玻璃上,看著棋盤上的那塊暗色的血跡笑了起來。“再多再好的棋盤也都不是我的那個了。”
冼鬱覺得很難過,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了上來。
“002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冼鬱想知道如果這些劇情線也是直播間設計的話,那麼可以設計出一個秀策來見純子最後一面嗎?
“這個難度好大的,不如換一個吧!”002向冼鬱推銷起“黃粱一夢”來,也是直播間積分可以兌換的道具,作用嘛就是做個美夢,不管怎樣總能讓純子開心一點。
“可是這樣做的話夢醒後又該多難過啊……”
休息室裡一片寂靜,塔矢沉默著站了起來,開啟了儲物櫃的門,把那副棋盤取了出來。
“不介意的話,塔矢希望可以和小泉桑對弈一局。”
塔矢的想法很簡單,棋之一字對於本因坊秀策而言很重要,那麼對小泉純子來說一定也很重要,他不能代替本因坊秀策,但是至少可以滿足她對弈一局的願望。
“謝謝。”
純子無法碰觸棋子,現在她口述冼鬱放,塔矢執黑先行。塔矢雖然已有名人的頭銜,但是純子也不弱,她能被佐為稱作有天分,本身就不俗,再加上那麼多年的積澱,二人一時難解難分。
純子越來越投入,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進藤在一邊看的明白,塔矢在刻意模仿本因坊秀策的棋風,或者說是佐為的棋風,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雖然是用自己所不擅長的棋風應對一個難纏的對手,但是塔矢還是贏了。
“承讓了,小泉桑。”塔矢希望這局棋可以讓她明白一些東西,沮喪或者悲觀並不是對逝者最好的緬懷。
“多謝指點,塔矢名人。”純子很開心,這一局她的對面彷彿坐著秀策大人,溫柔的告訴她每一步應該怎麼走。黑白二色的交錯裡,純子感覺自己回顧完了一生,這或許就是圍棋的魅力吧。
“也謝謝各位了,再見。”純子向冼鬱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消失了,她想回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看看,看看當年的海棠還在不在。
“等等——”冼鬱叫住了純子,上前小心翼翼的虛空環抱住她,借機讓002把“黃粱一夢”的效果施加在了純子的身上。
“做個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要看純子的故事麼,大概會寫成番外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