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還是他唯一一次全然不計得失的決定。
傅晟不怒反笑。
他手放到了程朔大腿外側,與布料摩挲,辦公室的空氣隨著他的動作逐漸升溫,“你說我們什麼關系?”
程朔踩上真皮椅,帶著幾分報複的意味,說:“單純的……一起睡過覺的關系。”
要說心動,那肯定是有的,但他不是能為了幾次心動就豁出去一切的人。
傅晟是商人,哪怕他現在毫不猶豫地要把房子自願贈予他,隻字不提以後,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當熱情淡去,理智回歸,總會有一種‘既然我花了錢你就一定要回報點什麼’的想法。這種回報不必是金錢的形式,要論情緒價值與忠誠,他一樣也給不了傅晟。
他還是更喜歡單純的身體或情感關系,不沾利益,一身輕。
跑起來也能利索一點。
傅晟讀出了程朔想表達的意思,他的手沿著程朔屈起的腿下滑,握住對方踩在身邊的腳踝,然後不再放開,“你怕我後悔嗎?”
“是你這個要求太苛刻,和包養協議一樣。”
何況,他短時間裡實在不想再和誰發展出什麼關繫了。
一個傅紜星已經夠他累 。
傅晟道:“你不相信我。”
程朔笑了笑,“我相信你現在是認真的。”
但是,他不想要這種隱形交換。
傅晟深深地凝視著程朔,一高一低,就這樣僵持,誰也不讓誰。良久,他嘴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程朔很難形容,裡面夾雜著一絲怨恨,也有挫敗,更多是要把他撕碎的意思,被別的什麼東西緊緊壓制,隱忍著。總之,那是一種他從未在傅晟身上見到過的複雜情緒。
大約是覺得對方這樣有點可憐。
程朔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會兒,嫌這個姿勢不太舒服,於是又半跨坐在了傅晟身上,真皮椅墊承托起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稍微晃了一晃,傅晟掐著他的後頸,往下按,兩道急促的呼吸交纏,直到程朔雙唇傳來麻木。
分開後,傅晟沉著氣息說:“禮物是你的,我不會要回,更不需要你用什麼去交換。”
程朔挑眉,“你認真的?”
“我只有一個條件,”傅晟說,“以後別這麼快拒絕我。”
這個好說,不答應,不拒絕,只曖昧,這不就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傅晟仰起脖子,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再次吻在一起,腳下突然的失重感令程朔驚了一下,下意識纏上對方的腰,傅晟把他抱到了辦公桌上,嘴唇也不再侷限於探索他的唇。那份合同已經不知道掉到了哪裡,誰也沒去管,直到一道鈴聲劃破了辦公室裡粘稠的空氣。
這通電話響了很久,最後是程朔推開傅晟去接的。
他單手整理了一下衣領,也有點意識到這裡實在不適合他們繼續下去,泛紅的臉隨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逐漸冷卻,最後,不再有一絲情動。
“好,我馬上過來。”
傅晟雙臂仍抱著他,詢問聲微啞:“是誰?”
程朔看著還沒有暗下去的螢幕,慢了一拍,說:“柏晚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