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任天晨說他們最近參加了一個經濟學論文競賽,課程之外,晚上還得抽出些時間做準備。程朔對此沒有什麼瞭解,能做的便是在深夜時分給傅紜星來一些額外輔導。
作為唯一的學生,傅紜星孜孜不倦,旺盛的精力與求知精神時常把程朔這個老師折騰得先敗下陣來。
如今他也有些認命,算了,怎麼舒服怎麼來吧。
又是結束一場輔導,浴室裡傳來傅紜星洗澡的水聲,程朔躺在床上軟綿綿地品味著後勁,趁這個空當,偷偷去摸藏在抽屜裡的煙——這一點上,傅紜星管控很嚴。不過先被摸過來的是床頭開了震動的手機,一分鐘前,彈出過一條好友申請。
點進去看見頭像的瞬間,程朔右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旖旎的心情散去大半。
他點了透過,然後開啟那張圖片放大,沒有來得及細看,收到了對方發來的訊息。
柏晚章:剛剛才從名片上找到你的號碼。
柏晚章:還以為你已經睡了。
程朔回道:快睡了。
柏晚章:那我不打擾了,只是想和你說一聲,上次我好像把手錶落在了你臥室,有空你可以幫忙送過來嗎?不好意思。
螢幕微弱的光照在程朔寫著茫然的臉上,手錶?什麼手錶?他完全不記得有見過這個東西。
找遍四周,一無所獲,最後程朔翻身在床縫裡摸索了好一陣,居然真的撈出來一隻機械表。剛拿到手裡,浴室門就開啟了,程朔下意識地把東西又扔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
傅紜星看見他最後的動作,問道:“你在找什麼?”
“沒什麼,”程朔打了個哈欠,“困了,我先睡覺。”
“先去洗澡。”
“我不想動,腰好酸。”
程朔的抱怨令傅紜星一開始的懷疑有所松動,他走近後俯身,把程朔從被子裡撈了出來,“我幫你洗。”
“不......”程朔剛想拒絕,但又轉念一想等他進去以後傅紜星指不定要翻床鋪,真要發現什麼,他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於是帶些催促地圈住了傅紜星的脖子,“快點,我想睡覺。”
抱起程朔前,傅紜星垂下眼簾,冷鬱的目光在他手機上停留了幾秒,短暫的幾秒。
螢幕還未到設定熄滅的時間,散發出不起眼的暗淡的光。
第二天,相隔十幾個小時後,程朔終於回道:你住在哪裡,我給你寄過去。
柏晚章的答複很快,僅僅相隔了半分鐘,讓人懷疑他是否一直等到現在:很近,你可以送過來嗎?
程朔簡潔直接:這樣不好。
如果全部推給所謂的道德感,他實在擔不起,也沒這麼正派,只是每次這樣稀裡糊塗地和柏晚章見面,發展都會遠超預料,走向一個未知的方向。
他不確定這次打著還表旗號的見面背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柏晚章不戳破,不代表程朔不懂。
發出後對面安靜了一會,但也並沒有改變什麼,柏晚章還是發來了一串地址。
柏晚章:寄來也沒事,只是怕快遞弄丟,你可以來我工作的地方。
他後退了一步。
程朔問:表很貴嗎?
柏晚章:還好,只是現在買不到了。
接著發來一張有些失落的小狗表情包。
程朔真想告訴他,既然很貴就不要塞在他床縫裡啊,差一點掏不出來。
但最後他只是說:好吧,我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