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這個晚上最終沒再發生什麼意外。
程朔一夜無夢,醒來時背後肩膀沒有一處不是疼的,床上被子疊放整齊,枕頭連一條褶痕都看不見,房間裡除了他沒有第二道呼吸。柏晚章已經走了。
昨晚的記憶就像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大約是懷揣著一點心虛,一點愧疚,和傅紜星的冷戰持續的比預想中更短。程朔把東西藏在身後,推開了閣樓虛掩的門,紅色沙發上給吉他做保養的傅紜星聞聲抬頭,撞程序朔噙著笑意的眼睛。
很快瞥開。
“郝可說樂手生病,讓我過來救急。”
他冷聲開口,聽上去不近人情。
“是啊,救的不是我這個急嗎?”程朔沒有一點派人撒謊的歉意,湊上去把藏了一路的東西推到傅紜星面前,先發制人:“你幾天都不回我訊息,我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傅紜星說:“我沒看見。”
“電話也沒看見嗎?”
“嗯。”
程朔戳破:“可是你掛了。”
在一起久了,傅紜星似乎也學到幾分程朔的厚臉皮,面對拆臺無動於衷,只有一雙冷淡的眼睛閃了一閃,寫著‘那又如何’。看見這副樣子,程朔竟覺得很新鮮。
他想了想這一路在摩托上組織的語言。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對,對你說了重話。本來我就有點累,又淋了雨,誰知道你哥會突然出現,我的脾氣是沖他發的,只是一時沒有控制好。你生氣是應該的。”
程朔把錯誤推到了傅晟頭上,心安理得欺負對方不會辯解,這也不算完全冤枉人。
見傅紜星依舊沒有表情,眼裡好像只有懷裡的吉他,但程朔過往的經驗告訴他,不說反話基本就代表了默許下一步行動。他湊得更近了一點,嘴唇幾乎要貼上傅紜星的耳廓,小聲說:“寶貝,我知道錯了。”
這招很管用,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程朔繼續說:“而且要不是前一天晚上你折騰那麼久,我也不會這麼......”累。
傅紜星捂住了程朔的嘴,冷冰冰瞪來一眼,與臉頰的溫度截然相反,實在沒有威懾力可言。程朔的厚臉皮他始終只學到了皮毛。
程朔的笑從彎彎的眼睛裡跑出來,撥出的熱氣打在傅紜星掌心,“別生氣了,好不好?”
進退有度。
就像已經把這件事情練習過千萬遍。
傅紜星將臉撇開,覷了眼被程朔推過來的盒子,沒有回答他的話,問道:“這是什麼?”
實際上不用問,答案已經寫在印有甜品店標識的袋子上。程朔開啟盒子,果然,裡面躺著一塊賣相精緻的草莓蛋糕。
“我記得你喜歡草莓味。”
傅紜星盯著那塊蛋糕切角,陷入回憶。噪音突如其來,他扭頭,程朔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隻布偶貓樣式的毛絨玩偶,擋在臉前。玩偶嘴裡重複叫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仔細一聽,原來裡面是提前錄好的聲音。
“你以後生氣了就聽這個,”程朔像個殷勤的推銷員,“聽一百遍也沒事,只要記得換電池。”
傅紜星掩飾住想要上翹的唇,“你從哪裡變出來的?”
“秘密。”程朔眨了下眼睛。
傅紜星低頭捏了捏那隻披著布偶貓外衣的複讀機玩偶,外面的毛是軟的,包裹著內部堅硬的機器,就像程朔一樣迷惑人心,“我想聽別的。”
“這簡單,以後你想聽什麼我就錄什麼。”
“你說的。”傅紜星頓了一下,聲音不變:“你還給其他人送過嗎?”
這個問題似曾相識,直白如傅紜星,連試探都不屑拐彎抹角。程朔故作苦惱地嘆氣,“我說沒送過,你又要疑神疑鬼,看來我還是答應杜文謙,去外頭工作幾個月,反正你怎麼也不相信我。”
傅紜星果然不再保持冷靜,抓住關鍵詞追問:“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