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紜星的心跳靜止了一拍。
面前的畫面就像電影裡被定格的慢鏡頭,一幀一幀地抽離,將呼吸拉得綿長而沉重。
良久的死寂。
程朔被他盯得發毛,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門,應該不至於透視看見裡面吧?
“你在看什麼?”
“嘴角。”
“什麼嘴角?”
傅紜星捏住他的下巴,將程朔的臉猛地轉向了他,冰冷的溫度沿著面板紋理從指腹絲絲滲入,“你的嘴角是誰咬的?”
程朔抬起手碰了一下,細微的刺痛讓接下來的動作一僵。
壞事了。
這個陡然間的反應代表了最真實的情緒,無從掩藏,傅紜星冰冷的目光刺向他背後的門,氣息不穩,“房間裡有誰?”
程朔迴避了這個問題,“我只帶你上來過。”
說罷,也不由覺得有點可笑。
這就叫做現學現賣嗎?
傅紜星彷彿聽見了一個笑話,用力收緊指尖的力度,“那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誰做的嗎?”
程朔解釋不上來。
間接的證據尚且可以靠謊言矇混過去,這招他已經用得十分嫻熟,但當變成了現場抓包,證據確鑿,性質就完全不同。
謊言在這樣的情況下會顯得很可笑,也格外掉價,他不至於到這種時候還繼續編造各種理由搪塞。傅紜星不是傻子。
沉默地對峙。
程朔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唔......”
傅紜星扣住程朔的腰身一言不發地抵在門板上,太過用力,以至於本就不算結實的門跟著吱呀晃動,隔著一層幾乎沒有隔音作用的木板,用力地吻上了那塊破皮的肌膚,程朔疼得悶哼了一聲,攥住傅紜星的手臂,但似乎只是讓對方的動作更加發狠。
程朔腦子少有的宕了機,握著傅紜星的手臂沒有下一步動作,可能是因為在極短的時間裡一連線了幾個吻,導致大腦有點缺氧。
太過了。
傅紜星明顯帶著洩憤的意圖,毫無章法,簡直把他當成一塊豆腐在啃,等疼痛淡去,隱隱轉為了麻木。
但交纏的呼吸仍然不分彼此,程朔皺著眉無處可躲,窄小的過道讓他不敢大力將人推開,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東西滾落在地毯上的沉悶響動。
‘嘭——’
倏然給一切過火的行徑按下了暫停。
傅紜星拉開距離,扯了一下唇角,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看來裡面的人坐不住了。”
“傅紜星。”
程朔松開那隻手,抬起來捏了捏傅紜星藏在頭發下滾燙的耳朵,像是一個僅屬於他們之間的暗號,湊近啞著聲道:“別這樣讓我為難,行嗎?”
為難?
傅紜星琥珀般的瞳孔閃爍著濃鬱的暗色,凝滯了片刻,緊緊追隨著程朔臉上的反應,逐字反問:“你覺得,這樣是在讓你為難?”
“後天我會去的,”程朔說,“你先回去,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再聯系你,別多想。”
突如其來的冷淡像是一盆澆在身上的冷水,讓傅紜星的身形定在原地,雙臂仍然緊錮著懷裡那截腰,混亂中掀起了衣擺,緊貼的部位微微發燙,密不可分,但卻好像從未真正地透過這層皮囊,看清這個人的心。
他根本沒有心。
背叛他,喜歡他,哪一句才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