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守在門口的任天晨擦身而過進了房間,攜來一綹轉瞬即逝的寒風,任天晨回頭看了眼傅紜星好像比進去時稍有回溫的背影,來不及揣測發生什麼,趕忙關上了陽臺的縫隙。
這麼冷的天,不知道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是怎麼能在外面呆上大半個小時的,自虐也不帶這樣。
好像那通電話也就打了不到五分鐘吧?
程朔發完那張照片就把手機撂下,還不忘貼心地拿貼紙糊住了照片後面的背景和綁了支架的左手,但願傅紜星對自家客房的浴室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在得知了傅晟和傅紜星的關系後,再次聽見傅紜星的聲音時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尤其是現在他就身處傅紜星家裡,堂而皇之地用著他們家的浴室。
本來什麼都沒有,傅晟一出聲,搞得和揹著他弟弟在偷情一樣。
莫名其妙。
浴室裡的霧氣逐漸散清,程朔缺氧的感覺好了不少,到門口拉開一條縫隙,發現換洗的衣服整整齊齊疊放在椅子上,傅晟已經不在那裡。
換上衣服從浴室裡出來,拐彎處的隔壁房間在程朔關門前傳來一道模糊的聲音,想忽略都不行。
“......發我郵箱,明天早上我會處理。”
“嗯,就按剛才說的去辦。”
聽起來好像是在處理今晚那場車禍。
察覺到背後毫不掩飾的視線,傅晟機敏銳地扭過頭,在看見門口的程朔後稍微一頓,繼續和電話那頭聊了幾句不淺不淡的內容,才放下電話。
“洗好了?”傅晟視線在程朔的濕發上停留片刻,深色的眼眸不見波瀾,“剛才是紜星打來的嗎?”
程朔沒想到他那麼直接開門見山,倚靠著門框挑了下眉,“你什麼耳朵,難道是兄弟間的心靈感應?”
“你怎麼回答的他,”傅晟沒有理會程朔壞心思的調侃,瞥來一眼,“貓在撓門?”
看著傅晟如此一本正經地敘述他隨口瞎編的玩笑,程朔樂不可支地抱臂發笑,差點直不起腰,“你偷聽了?那你還想我說什麼?告訴他我現在就在他家裡,門口那個說話的是他哥?”
這麼說還是抬舉了傅晟,貓比他可愛多了。
等程朔笑完,傅晟冷靜地直戳重點:“他找你有什麼事?”
“約我明天出去約會,”這句算不上瞎扯,程朔覺得傅紜星本來可能有這個意思,低頭瞥了眼纏著繃帶的左手臂,“我還得想好明天要怎麼跟他解釋這個。”
刺耳的兩個字眼鑽進耳裡,傅晟鎖眉道:“你答應了?”
程朔抬頭看著來到面前的傅晟,對這幾厘米的微差稍有不爽,挑起下巴反問:“我為什麼不能答應?”
傅晟沉聲說:“你已經答應過我不再招惹傅紜星。”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
可笑至極,程朔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失憶了還是傅晟在顛倒黑白,很明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傅晟垂眸與他對視兩秒,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捏住程朔的下巴低首印下一個吻,兩篇薄唇覆蓋在對方剛洗完澡略微濕潤的唇上,碾磨開來。
一個沒有任何情感可言的吻,冷靜到一觸即分。
程朔在他壓上來時愣了幾秒,回過神,傅晟的唇已經拉開了距離。
手背用力抹了一把嘴唇,忍不住罵:“你他媽發什麼瘋?”
“這不是你的要求嗎?”傅晟鏡片的反光遮蓋住下面翻湧的更為真實的情緒,轉瞬即逝,“現在你可以答應了,明天見面後說服紜星迴家,不要再想著做什麼小動作。”
程朔被他的邏輯雷得外焦裡嫩。
一個裝模作樣的吻就等同於代替傅紜星獻身了?傅晟的算盤未免也太好聽了點,他沒想到這人還真去考慮了這個一聽就知道是玩笑的可能,更荒唐的是,居然還真就付諸了行動。
傅晟的腦子也被車禍撞壞了吧?
程朔難得被激起了點勝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