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7章
何寂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周凜和剛才相比顯得有些急躁，他捫心自問自己沒有任何惡意。
兩人一起回到片場，周圍的人心照不宣看過來。看何寂抿唇的表情，猜測他一定被大罵一頓，頓時周圍的眼神都染上同情。
等待拍攝的空隙，何寂接到通電話，來電人顯示是簡懷離。看見這個熟悉的名字，他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
指尖剛觸碰到螢幕，身後一雙手突然抽走了手機。他回頭一看，周凜輕飄飄一劃，電話竟然被接通。
對面試探性問候一聲，周凜卻看向何寂的方向：“拍攝的時候要專心，閑雜人的電話沒必要接。”
聽筒被拿得很遠，周凜瞥了眼接通的介面：“剛剛手滑，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先掛了。”
對面明顯蒙圈，聽著這聲音越聽越耳熟。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堅定認為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周凜已經先一步結束通話電話。他手上動作沒停，仗著視角遮擋的緣故，面不改色將來電人拉入黑名單。
將手機還給何寂，做好事不留名地眯了眯眼，心滿意足離開。
晚上零點準時收工，從何寂居住的民宿望向窗外，可以看見坐落於海岸線上的北極之門。
今夜依舊沒有極光，目光所及之處依舊由群青與橙橘色構成，整個城市沉睡在寂靜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八點何寂到達片場，他隨身攜帶錄制vog的相機，對著人多的場內隨意掃視一圈。
相機剛剛定格在周凜側臉，他漫不經心看過來，畫面最後終止在這一秒。
片場工作人員忙碌一陣，一切準備就緒後開始今天的錄制。
陳斯隱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生活的人，但他對沈之年的好奇已經超出正常範圍，這一點他清楚自知。
自從上次對話後，他刻意等待一段時間沒去酒館。兩人不過萍水相逢一場，就此別過也再正常不過。
可當他獨自在民宿裡喝酒時，空蕩的房間裡只有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突然很想有人陪他說話。
何寂蜷在角落，筆尖在白紙上塗塗畫畫。當初分明是因為沒有靈感才來到挪威，可現在他好像被困在這裡了。
沈之年的話環繞在耳邊，某些抓不到的東西在幹擾他。
“沈之年……你到底是誰。”他一個人近乎神經質般自言自語。
窗外暴雪再次降臨，溫暖的燭火照亮整個屋內。紙上的設計圖初稿已經成型。他默默地想，或許明天就應該離開特羅姆瑟。
一夜無眠，兩團烏青掛在眼下彰顯著昨晚糾結的思緒。沈之年沒有聯系他，那張紙條上的電話號碼越發紮眼。
再等兩天吧，如果他依舊沒有來電，再離開也不遲。何寂這樣自我洗腦，頹廢地抽出煙盒，摸出最後一根煙。
拍攝到這裡暫時中止。周凜喜歡這張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畫蛇添足的痕跡，素顏出鏡反倒為角色增添幾分活人氣息。
他喜歡何寂自然洩露的疏離感與微蹙的眉心，演技略顯生疏卻不妨礙整體和諧。
他盯著對面很久沒出聲，何寂太陽xue一跳，下意識回憶自己哪裡做錯了。
然而等待半晌，頭頂的軟發被人極輕地揉過，斜上方傳來聲極淺的輕笑。
周凜與他擦身而過，在某一瞬間有種不真實感。心跳漏了半拍，何寂若無其事般望向他的背影，大衣一角被風掀起幅度。
vog的拍攝素材收集了很多片段，何寂將這些零碎的片段稍加整理，一起傳給經紀人。
他發過去的時候是晚上，經紀人沒立刻回複，以為是睡了就沒太在意。淩晨兩點的時候，微信突然彈出數條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