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說出口，身旁忽地傳來聲輕笑：“我的意思是，你在裡面做1還是做0。”
話音落地，空氣明顯凝滯。
何寂喉結滾動，大腦飛速轉動。聽起來簡單的問題，回答卻十分艱難。
喉結滾動幾下，緩緩道：“……0。”
被他這幅認真又糾結的模樣取悅到，周凜瞥了眼他的反應，忽然繼續問：“那以前呢？”
周凜自然丟擲問題，漆黑的瞳孔裡反映出人影。方亦澤難得沒出聲打斷，此刻兩雙眼睛盯著他。
“……咳咳。”何寂不自然輕咳兩聲，自以為很自然地移開話題：“吃飯吧，菜都涼了。”
耳尖的薄紅暴露了他的心境，周凜撐著腦袋往前靠，將他臉上的微表情盯得細致：“你喜歡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何寂裝作聽不見，鼻腔裡不斷鑽入烏木沉香的味道，攪亂一池思緒。
就這麼平靜盯了他半晌，周凜像是終於肯放過他，這才慢悠悠收回眼。
他靠在椅背邊戳手機鍵盤，渾然沒有自己是多餘的一個人的自覺。
方亦澤忍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在心裡暗自疑惑這人怎麼還不走。三人大眼瞪小眼，簡直度秒如年。
他忍耐片刻，眼看周凜快擱這兒安家了，還是決定按照計劃進行。
瞥眼桌上的紅酒，湛滿酒杯殷勤躬身道：“哥，我對劇本還有些不太懂的地方，明天收工後一起探討吧。”
他盈上笑意，作勢要與人碰杯。
手剛伸出一半，另一個酒杯從中間插入，不情不重碰撞發出聲脆響。
周凜將手機熄屏，眯了眯眼道：“喝酒怎麼不叫我，我最喜歡和人碰杯，特別是你這種熱情的小屁孩。”
聽清末尾三個字，方亦澤饒是再會偽裝也不禁臉色微變：“你說什麼？”
“小屁孩。怎麼了，有問題？還想聽我再叫一遍？”周凜表情不變，自然脫口而出。
方亦澤攥了攥拳，忍得脖頸上青筋暴起：“請問您今年多少歲？”
“二十九。嘶……是可以當你爹的年紀。”周凜狀似認真思考，偏偏語調平靜著實將人氣得不輕。
方亦澤低低罵了一聲，掃眼何寂的神色，極力忍耐下來嗆聲道：“難為您老人家一把年紀還出門轉悠。”
聽著兩人的對話，何寂有種看小品的錯覺。將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欣賞了一會兒默默移開視線。
一頓飯吃得格外憋屈，方亦澤後半段時間幾乎不吭聲，被人懟得半天說不出話。
周凜自顧自敲手機鍵盤，這會兒接到通電話，瞥眼身旁的人掀了掀眼皮道：“我這邊還有點事，明天見。”
看見他指了指手機，何寂沒搞清楚什麼叫“明天見”，以為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有放在心上。
慢慢應了一聲，周凜自動無視另一側的某位。將靠椅拖拽得嘎吱響，起身緩緩伸了個懶腰大步朝門外走。
他嘴裡哼著不著調的小曲，聽起來似乎心情格外愉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