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是何寂哥吧？”韓千佑猶豫出聲。
何寂掀了掀眼皮，悶悶應了一聲。目光掃過面前幾人，在攝像頭外定格一瞬。
周凜無事人般靠在沙發邊，雙手插兜看起來格外悠閑。他手中拿著煙盒，裡面還剩寥寥幾根。
慢條斯理抬眼望過來，嘴角噙著不明顯的笑。隔著不太遠的距離，看見他動了動口型。
早、上、好。
仔細分辨出三個字，何寂倏然收回眼。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前有“潛規則”，後有“莫名其妙互關加點贊微博”，今天又主動打招呼。
何寂思考了一個晚上都沒想出來，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他了。難道是之前騙他自己不是演員，所以懷恨在心？
當時的情況兩人互相不認識，作為公眾人物，出門在外隱藏身份也是自保手段之一。
但他實在想不出來其它合適的理由，頭腦風暴一陣，默默在心裡將周凜拉進黑名單。
周凜沒得到回應，以為他沒看見。將煙盒揣回衣兜，跟著隊伍坐上商務車。
“下一站將前往莫高窟。”導演舉著喇叭宣佈地點。
何寂打了個哈欠，五指插進軟發，對著玻璃窗的反光稍作整理。壓下翹起的呆毛，臉上滿是睏意。
“哥，你昨晚沒睡覺吧？”韓千佑坐到他身邊的位置，一臉擔憂地望過來。
聞言仰頭吐出口濁氣，喉結滾動幾下：“睡了。”還不如不睡。
他閉上眼假寐，眼下的烏青愈發濃重，讓人難以忽視。
韓千佑若有所思回過頭，取下頭頂的鴨舌帽輕輕蓋在他頭頂，遮住部分強烈刺眼的光線。
冬季的莫高窟籠罩在一層白茫茫的細雪中，光禿禿的樹幹佇立道路兩側，枝椏處綻放雪花。
乘車抵達敦煌數字展示中心，到視窗取票進場後，前往觀看數字電影。
過程不長，十五分鐘的紀錄片和二十分鐘的球幕電影總共不過半小時，何寂卻幾度昏昏欲睡。
觀影結束後乘坐擺渡車前往莫高窟，跟隨講解人員進場。
“莫高窟內有數百個洞窟，以壁畫和彩塑聞名。洞窟歷史跨度大，壁畫內容多為佛教故事及飛天形象……”
緊鎖的窟門緩緩開啟，講解人員在前面帶路。四面壁畫色彩豐富，在歷史的長河中沉澱千年，積累歷史的厚度與時間的長度，愈發神秘璀璨。
所有人下意識屏住呼吸，沒有小孩高聲喧嘩或追逐吵鬧。目光所及之處赭石、鉛丹、白雲母顏色交錯。
“敦煌石窟壁畫藝術在隋唐達到鼎盛時期，人物形象靈動，體態輕盈。美得驚心動魄的當屬320窟南壁——”
四飛天姿態舒展，淩空而來。兩兩對稱擁護華蓋兩側，前散花後接雲。飄帶靈動，身姿輕盈曼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