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算了，反正是張廢片。”韓千佑不執著於這件事，思緒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裡。
另一邊，秋明霜換了無數個姿勢，終於找到最上鏡的角度。這會兒正抱著手機認真挑選最喜歡的幾張照片。
沙塵裹挾細雪襲來，鉛灰色的天幕高懸於頭頂，稀薄的陽光潑落在轉經筒邊，拖拽數道濃重的陰影。
中午十二點半左右，節目組陸續組織集合前往青海湖。
商務車上，周凜站在正前方閱讀景區相關介紹。男人嗓音低沉，舔過幹澀的唇：“……冬季前往青海湖可以看見季節限定藍冰。”
何寂半撐著頭靠在窗邊，微垂的眼尾洩出一絲倦意。指尖在螢幕處晃動，敲打幾行文字。
“藍冰？”秋明霜輕推了推徐望津，語調上揚：“那裡拍照肯定出片！”
鏡頭捕捉到兩人的親密動作，自覺推近。女人說完從包裡拿出唇釉，補妝動作絲滑。
將注意力拉回到手機螢幕，陳雲斌在微信上詢問他錄節目的情況。
aaa天道酬勤陳哥：咋樣？和其他人相處得不錯吧？
hjhk：嗯。
aaa天道酬勤陳哥：小寂啊，多跟人說說話，別一個人悶著。
hjhk：……嗯。
熄了螢幕，原本站在正前方的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下意識向後望，冷不丁撞進男人漆黑的瞳孔裡。
周凜坐在車尾，仰頭灌了口礦泉水。喉結滾動的瞬間微挑眉，慢悠悠對上他的視線。
眸光下滑到被捏得“咯吱”響的瓶身處，何寂平靜收回目光，冷淡的臉上看不出多餘情緒。
行駛過一段漫長的路程，商務車在距離湖邊兩公裡處停車，“考慮到安全問題，接下來的路程將由各位步行前往。”周凜的聲音不高不低。
隨著車子停靠在路邊，幾人攜帶好隨身裝備陸續下車。鏡頭拍攝不到的地方，周凜走在最末尾。
鞋底踩在塵土中，留下一路坑坑窪窪的痕跡。空氣裹挾著飛揚的塵灰湧進呼吸道，入目草木稀疏。
臨近目的地時，視野驟然開闊。
成片的淺褐銜接漸變的藍，兩者相接出亙生一條白線，切割天與地。
湖水結冰皸裂，在陽光下泛出晶瑩的白，與墜落天際線的浮雲共生。
“哥，快來這邊！”韓千佑的聲音從前方飄來。
被湖邊成群的野鴨吸引，他後知後覺回頭才發現隊伍已經走遠。
韓千佑手中舉著相機，拍攝的空隙問道：“何寂哥，你是第一次錄制綜藝嗎？”
話畢似乎略感不妥，又補充道：“呃……你好像不太熟悉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