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隔著不太遠的距離，他清晰看見周凜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輕飄飄掠過他的臉，眸光幽深。
錄制前他沒有注意嘉賓名單，在場有合作過的演員，而何寂的出現顯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兩人心照不宣側頭，沒人察覺到這奇怪的氣氛。何寂收回目光，一股不加掩飾的視線黏膩在身上。
他極力忽略這種審視感，對面的人顯然不打算放過他。
導演率先察覺出異樣，眼神遊移在兩人之間，低聲詢問：“你們認識？”
話一出，空氣凝滯片刻。
幾道探究的目光下意識聚焦，何寂撐著行李箱的手泛白，眼中閃過倉促。
攝影機對準他的側臉。淡色的唇微抿，正思考如何開口。
周凜已經出聲。
“不認識。”
低沉的嗓音裡摻雜不明顯的笑意。
導演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沒再繼續追問。
何寂默默鬆了口氣，目光落回到鞋尖的劃痕處。
一段簡短的小插曲後，終於進入下一個環節。節目組遞來神秘信封，“千佑，你來接。”被叫到名字的青年小跑向前。
與錄制前夕收到的信封不同，捏在手心就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
他故意放慢動作輕輕拆開。
一疊鮮紅的鈔票映入眼簾，身後緊接著響起極應景的驚呼聲。秋明霜輕笑出聲：“導演，這不會是我們這次旅行的經費吧？”
多年參加綜藝，她深諳節目組套路。
不出所料，下一刻宣佈規則：“本次旅行圍繞西北大環線，行程預計七天。信封裡的一萬元是你們四個人共同的經費。機票與住宿費由節目組報銷。”
“一萬元？四個人？平均下來每人一天能支配的費用不過三百多，這也太摳了吧……”秋明霜撇了撇嘴，提出質疑。
導演充耳不聞，冷酷戴上墨鏡：“行程很緊，請大家趕快登機。”
在一片唏噓聲中，幾人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坐上去往西寧的飛機。
靠窗閉目養神，機艙內陷入短暫的安靜。
趁攝影機暫停拍攝的時間，秋明霜瞅了眼身旁的人，心中暗自竊喜：“周導，小道訊息說您要拍攝一部文藝片……您還招女演員嗎？”
周凜連眼皮都懶得掀，薄唇啟合：“小道訊息不靠譜。”
女人聞言臉上表情凝固瞬間，轉念一想也釋然了。周凜挑選演員眼光極高，至今也就拍了寥寥幾部作品，每部都成就斐然。
他本人格外低調，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面。
聽到兩人對話，何寂默不作聲掀開窗板。入眼翻湧的雲浪裹挾湛藍，撕裂一線橙橘色。
飛機落地的第一時間，他立刻拿出手機點開影視app觀影記錄。
最近觀看的電影顯示百分百進度。
點進電影簡介，導演一欄明晃晃標註兩個黑字：周凜。
……大意了。
“何寂哥！你在看什麼？”肩膀攬過一雙手，韓千佑興致勃勃湊近。
沒來得及切掉的螢幕，電影海報圖在眼前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