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箐聽到聲音手中一頓,旋即抬起頭來,臉上仍帶著笑意:“原來是五大王,有失遠迎,快進來坐吧。”
夏禤問:“你……沒有人跟隨伺候嗎?”
“我不用人伺候,而且如今在寫的這些相對機密,沒人伺候也好。”許箐走上前,拉著夏禤坐下,又對陳福說道,“勞煩陳先生了。”
陳福躬身:“言公子客氣,小人到外間去祗應著。”
待陳福關好門,夏禤立刻抱住許箐,口中卻說著寒暄之語:“天家命我前來看看你。”
許箐輕輕拍著夏禤,回答道:“多謝天家,也多謝五大王。如今東宮安靜,倒是方便我靜心梳理思路。”
“若是缺了什麼,記得同天家說,莫要自苦。”
許箐:“那是自然,我替他做事,難道還要我倒貼筆墨錢嗎?”
“你可真是……”夏禤松開了許箐,指了下遠處的書桌。
許箐會意,一邊去拿了紙筆來,一邊說道:“今日五大王來找我,怕不是還要給天家當說客?”
“正是。”夏禤道。
許箐:“那便不必說了,我不會留下。”
夏禤一邊寫字,一邊說道:“天家既讓我來了,你總要讓我說上一說才是,不然我又該如何回話?”
「明日出使西域,離開之事尚未安排妥當。」夏禤將寫好的字條遞到許箐面前。許箐看過後輕輕搖頭,拿了鉛筆來寫字,回話說:“那五大王打算怎樣勸我留下?”
「注意安全,我會自保。」許箐將字條推回去。
夏禤道:“名利官職都入不了你的眼,金銀珠寶你又視若無睹,那……名家孤本呢?若你留下,這宮中藏書萬卷,任你挑選閱讀。”
「宮中手段,防不勝防。」夏禤寫道。
許箐笑笑,搖頭道:“我又不是五大王,也不是那坊間傳言文采卓絕的子丁先生,書這一物,於我來說並無太大吸引力。”
夏禤拉過許箐的手,搭在他腕間探脈,說:“是了,看來我確實無法再勸你留下。”
許箐回答:“無論是金銀財寶還是官爵地位,都非我所求。當初天家尋到我時,也並非以重利為誘,如今太平盛世便在不遠處,我願已了,自然不必再留。”
夏禤探過脈後稍稍鬆了口氣,道:“京城諸事方便,你若不願為官,也可在京城住下。”
“五大王,你知道我不會答應。”許箐道。
“罷了。”夏禤輕嘆一聲,“你意已決,我再多說也無意,既如此,我陪你用晚膳罷。”
“五大王不嫌棄飯菜簡薄便好。”許箐抬手撫過夏禤的眼角。夏禤立刻抓住許箐的手,放到唇邊,小心而珍重地親吻了他的手心。
因為有陳福在外聽著,二人沒有辦法好好敘話,只能將這頓飯的時間一再延長,直到不得不離開時,夏禤再一次起身抱住許箐,將不捨和擔憂都盡數融在這擁抱之中。
次日晨起,夏禤率一眾禮官出使西域。直到午後,天家又一次到了東宮。許箐依舊不曾向他行禮,只放下手中的筆與他對視。
“我來看看你。”天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