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黴。
這人在刷臉時還站在他旁邊那臺機器前,同步似的,一起走出快遞站。
沒邁幾步,年瑜就意識到自己身後不僅有狗跟著,還多了個王八。
單純同路也就算了。但王八隻有一個嘴,而臧商多嘴,打著緩和關系的想法賣力地寒暄:“你買了什麼?”
關你屁事。
年瑜懶得理他,越走越快,狗都要蹭蹭蹭跑起來了。但奈何臧商腿也長,跟得緊緊的。
他見年瑜不說話,又道:“前段時間是我考慮不周,但想來最近你和年琰相處挺好的。能不能幫我問一下他,願不願意回家住幾天?”
關我屁事。
“我可以給你筆錢當酬勞。”他又補了句。
年瑜終於忍不住了,猛地停下,轉身蹙眉甩過去一句:“你有病?到底來這幹嘛?那筆生活啟動金我以後會還,便簽內容我也看了,到此為止,別跟著我。”
大黃狗在他腿旁,見他臉色不好看,很有靈性地沖臧商吠了幾聲,齜了齜牙。
“便簽?什麼便簽?”
平常生活裡幾乎沒人敢這樣對臧商說話,但臧商聽完也不惱,先是下意識質疑了個別內容,又笑了笑道:“今天是週末,我想偶爾放個假,去哪應該是我的自由吧?”
“我也沒跟著你,只是估摸著年琰的維生素要吃完了,來給他送新的。”
“... ...”
“手機備忘錄裡的便簽不是你留的?”年瑜的詫異忽然大過了不悅,有點茫然地問道。
“我沒興趣看你手機,”臧商說,“收走後就直接給年琰了。”
話音剛落,年瑜感覺自己被當頭一棒砸上,呼吸又減緩減弱,脖子僵住,像有鐵絲繞在自己的脊椎上,不斷向腦髓捆去。
不是他?
那便簽是年琰冒充他留的?
年琰是故意的?那“博物館”就是他專門為我準備的?
就是為了...這樣向我直觀地展示他的創傷嗎?
“怎麼了?”臧商見他臉色不對,一語打破囚籠,又倏忽將他拉回現實:“那便簽寫了什麼?”
“... ...”
年瑜答不上來,急需找個地方靜一靜,讓出路:“你過去吧...告訴年琰你走了我再回去。”
他說完轉身想往別處拐,怎料臧商迅疾走了幾步,又擋在前面攔住他,不依不撓道:“你幫我問問,家裡環境好,回去住對他的狀態也... ”
話還沒說完,他猛然倒抽口涼氣,低頭看發現大黃狗對著他的小腿咬了一口,但沒出血,帶著很明顯的驅逐之意。
狗隨即又很兇地沖他狂吠,被年瑜喚了一聲才停下。都到這份上了,臧商估計自己再不走就要等著打狂犬疫苗了,只好離開。
沒事...沒事。
只是一小個判斷失誤,沒幹擾到整體計劃。你也用同樣的方法施展回去了不是嗎?
不會像神野一樣變得亂七八糟的。
年瑜隨便找了個角落,像個流浪漢,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大黃狗又蹭過來,主動用背馱起他無力的左手。
他察覺自己有些應激了,一旦計劃中有脫軌的一環,就會變得害怕起來。
狗尾巴一下下輕輕掃著他小腿,像次回饋性安撫,模仿年瑜拍它頭的模樣。它的頭朝著年瑜的右手,伸出舌頭舔了舔,剛好能舔到幾下無名指的戒指。
“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