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枚龜甲摔在地上:“倖存的青陽氏人看清楚了,你們之所以不被神庇護,就是因為你們當中有個被神詛咒之人,還有個亂篡改神諭的假祭司。”
在場所有看過那場祭祀的人都認出來了這枚龜甲。
“神生氣了。”
此話一出,年瑜成為了眾矢之的,無數充滿怨氣的目光都向上對準了站在最高階的他,一旁的琰則無所表示。
黑雲翻滾,他的心雖然咚咚沉重地跳著,但還是冷靜下來質問道:“龜甲面寫的就是吉,憑什麼說我佔蔔不對?你當這是你的一言堂?”
歸淩冷笑一聲:“對不對,再佔蔔一次不就知道了?”
他一手指向琰:“這次讓他來。”
話音剛落,人群中的臧洋又被推出來,動作迅速,像是歸淩早就安排好了人。與此同時,幾個祭祀上跳舞的人紛紛越階按住了年瑜。
這下他們一個在上被按著,一個在下被壓著,像面對面懺悔的罪人。
年瑜就眼睜睜地看著琰利落地重新佔蔔,出示了一開始的【空白】結果。
【篡改神諭被發現,懲罰機制觸發。】
積分榜上他的名次瞬間掉了五名,第一的位置只留臧洋的名字。
玩家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會突然變化,歸淩已經心滿意足地笑了。
這下他的目的達到了,積分一時半會返不回來,只要後續不再出意外,臧洋就可以拿下勝利。
底下頓時炸開鍋,所有的怒火都拋向了年瑜。
而他也怔住了,扭頭望向臧洋。直到臧洋明目張膽地對他笑了笑,無聲比了個口型:
“相信我。”
劇情仿若翻轉,高高在上的神變成了階下囚,而他的信徒在地獄歡迎著他,拉著他一同沉淪。
直到被萬般誅討攻擊著流放到荒野,年瑜的積分到了十名開外,眼見著押送他的兩名npc被悄悄跟了一路的臧洋打暈。臧洋牽上他的手,像在散步一樣走著,他才猛然感到自己又被託舉回了人間。
“這就是... 你想的辦法?”
臧洋不答,只是腳步不停地牽著他走。
“能解釋一下嗎?”
無邊的曠野只剩他們兩個人。流放之地偏僻到像世界盡頭,這裡的生命薄薄的,寸草不生,黃土裹天。他們在風中走了很遠,走了很久,無人打擾。
“沒什麼,”臧洋忽然笑道,“我只是,串通了琰,找他問清楚了關於你身份牌的事,然後讓他將此洩露給了歸淩。借歸淩之手,創造了一個使用我的身份牌的契機。”
“你到底... ”
“年瑜,”臧洋偏頭看他,話語鄭重,但目光卻很柔和,在漫天的黃沙中護著他,“我在幹一件幫你梳理棋盤的事,你聽好了。”
“如果你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某個過去的時間節點,不要慌張。唐糖有個保送名額,你拿去給格泉,這樣她能活下來,”他遞出一封用繃帶捆成的信,“然後將這個交給唐糖,她會配合你的。”
“你和她合作了?”年瑜問,“你答應她什麼了?”
“答應還她一條命啊,”臧洋麵上很輕松,還在微微笑著,“再搭一條歸淩的命做補償,但這就要交給你了,我相信你。做完這一切,所有恩怨就都一筆勾銷了。”
年瑜腳一頓。
他想抽出相握的手,卻在那一刻猛然被臧洋反手扯過,撲進了對方的懷抱裡。
“我其實,”臧洋沉沉道,“我其實好想一直陪著你... ”
可是他註定是要走的,從拿到身份牌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歸淩的實驗結果註定是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