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領牌發動時不在場的唐糖。而她現在卻跑到了前線。
歸淩為了躲開法陣只能往後撤,盯著唐糖臉上的血,不爽道:“廢物。讓你搞垮臧洋,還被他打成這樣。現在又是何意?”
唐糖對前半段話不置可否,只說:“我只答應了在惡心臧洋這件事上和你合作... 沒答應你可以殺格泉姐。 ”
歸淩冷笑一聲。以他的能力,直接對抗兩人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早在入村時點了一圈人頭,發現玩家少了一個——年瑜。
這家夥還真丟了?
但年瑜心思多得很。雖然歸淩也不知道這家夥去哪了,可他都把臧洋打成那樣了,年瑜不可能沒有行動。
他心裡還是有顧慮:是在設套嗎?
這麼久過去了,歸淩如果此時與臧洋和唐糖打起來,年瑜很可能偷襲。
於是他當即調轉了目標,不準備親自與兩人打,而是朝著中心的石羽去了。石羽有一大堆玩家護著,他便又使出了繪夢遊樂場boss戰的手法,刀鋒一路劃過去,頃刻間就把要來阻擋的玩家全剁了,直逼石羽本人。
石羽大驚失色。
為什麼?明明他發動技能時歸淩也在範圍內,為什麼歸淩不受他控制?他不算玩家嗎?
還沒思考明白,脖子的“喀嚓”聲就蹦出來,他差點被歸淩扭斷頭。歸淩狠戾的眼神像把他當待宰的豬,說道:
“更改命令,讓被控玩家殺了格泉。”
石羽痛得發抖,猶如死神在他身後催命般,趕忙照做。
剎那間,格泉只覺得那些嗜命的目光都朝她看過來,而她自己的手居然也不可思議地開始舉起。雖然已經在竭力剋制,但拳套上的鉚釘還是一頓一頓地往頭上挪,像是要被控制著自戕。
局勢瞬息萬變,臧洋和唐糖完全疏忽了這一茬。而臧洋疲憊不堪的身體也使他沒能及時攔住逼向石羽的歸淩。
部落裡的篝火被血潑滅了,一切都燃盡了。
石羽一聲令下後,歸淩就溜走了,開始全副本通緝年瑜。
徒留站在原地的格泉,眼裡是通篇的黑。不知道是夜色,還是擋在她身前的臧洋身上的黑衣,還是唐糖奮力掰下她胳膊時被風吹起的發絲。
無數前來送死的玩家不甘心地倒在地上,她發現臧洋的動作越來越遲緩,不僅自己都能看清,而且如同開了慢倍速。
像一個木偶,僵硬無比,一沒了吊著他身體的繩,就要墜下去。
這是死局,單靠臧洋和唐糖無法改變。玩家如流水般斬不斷、斬不完。他們缺人,缺一個現下能針對石羽的人。
年瑜還沒有回來。
“格泉姐,你再堅持一會... 手別抬起來!”唐糖咬牙對她說道。
格泉看著小姑娘吃力的模樣,只是想:這話不應該對我說... 應該對臧洋說的。
那麼多條人命,血濺得臧洋像泡了一通澡,渾身濕漉漉的,根本殺不完。而且她估算著,臧洋會在這群人debuff結束前提前倒下。
到時候他們三個都得死。
更殘忍的是,死之前,臧洋還得替她背那麼多條人命。這回幹的可真是要下地獄的勾當。
從前只有她仗義助人的份,沒有別人替她擔那麼多罪的。
這不是她能接受的結局。相識一場,不如捨命陪君子,到時候墓前灑點小酒,她還做那個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拳擊手。
她盯著臧洋的背影,愈發難受,最終緩緩開口:“算了吧。今天我是必死的,倒不如讓我死痛快點!”
臧洋好似沒聽見,頭也不回。但手一頓,立即被人打了一下,痛得悶哼。
“聽見了沒啊!”她豪邁道,“臧洋,你泉姐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