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洋隨口一答,但轉眼對上年瑜急切的眼神和微微顫抖的嘴唇,臧洋竟然遲疑了一下,認真地回想起來:“... 如果你非要說的話... ”
“那這樣呢?”年瑜壓了壓嗓,讓音調徹底冷下來。
“... 你... ”
臧洋猛然察覺到了什麼,平日裡慵懶的眼睛此刻瞪得巨大。
“一模一樣。”年瑜替他回答,身體如釋重負般聳了下去。
臧洋跟著聳下去,歪頭靠近他的臉:“所以你在魔法森林看到的是... ?”
年瑜深吸口氣,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他終於可以平穩地將噩夢傾訴出來:“一個長得和我完全相同的人,我像個小白鼠幼崽一樣在他手心,身後還有一個在培養艙裡的你。”
說完後便垂下了頭,不敢去看臧洋的反應。
兩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甚至連臧洋的衣服都不敢看,側目直勾勾盯著藏黑的石制地板。
臧洋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立即起身遠離他,還是釋懷地笑道“我果然沒挑錯合作物件”?
都不是。
沉默在兩人中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僅是一兩秒過後,年瑜忽而被埋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抱住他的人,一手還摸上了他後腦的頭發,輕柔地順著,像在搶救一條擱淺上岸的魚。
臧洋說:“好了昂,好了。不怕,不怕,現在我在這兒呢,在你旁邊。”
“這有什麼啊?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有一天我會和你揭露這個世界的真相的。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又怎麼了?只有我面前這個是年瑜,就像臧洋是臧洋,歸淩是歸淩。”
此刻,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受控地劇烈跳動。
撲通,撲通。
如果說在聽到“神”的聲音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那麼現在,心反而又要跳出來了。
年瑜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他做不到。盡管如此,他還是頑強地離開了這個懷抱。因為他覺得再沉湎下去,對自己的心髒不太好。
臧洋看著他緊抿嘴唇,知道這是害羞了,笑道:“這就好啦?不需要我再哄一鬨?”
年瑜嗔怪地看他一眼,臧洋反而更忍不住笑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好像一隻被逗貓棒戲耍了的傲嬌小貓,擺出不服輸的樣子向主人撒嬌。
欣賞著欣賞著,臧洋突然想起了些什麼。
“所以你那段時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不敢看我?”
年瑜預設了。
臧洋:“那是歸淩,不是我。”
年瑜:“什麼意思?”
“其實歸淩是上一屆換世之境的第一名,但‘神&039;並沒有履行將他帶去人世的承諾,給出的理由是‘我不喜歡你&039;... 所以,他就是個輸得一敗塗地的贏家。”
“於是歸淩想在這一屆的換世之境,將我扶上第一名的位置。我猜他應該是想知道,‘神&039;是單純不喜歡他一個人,還是他這一類人。”
年瑜疑惑:“你和他,一類人?”
臧洋和歸淩,除了外表,根本沒一點相似之處——一個瀟瀟灑灑,一個冷麵無情。
“我和他,曾經是一類人,”臧洋解釋道,“但現在不是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話頭一轉,臉上也不笑了,嚴肅地盯著年瑜。
年瑜以為他要對自己說什麼很重要的話呢,結果就聽這人委屈道:“小鯰魚,我要向你討要那段時間你排斥我的精神損失費。”
年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