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臧洋遇見這種不聽他指揮的估計會惱吧,但年瑜只知道自己的思路很清晰,完全可以錦上添花。
厄洛斯雕像們的攻擊戛然而止,隱隱約約有傳送帶啟動的聲響——機會來了,第一批箭矢已經用完了!
年瑜盡可能把手雷往高處擲,可還不夠,手雷在中途就爆開了,還差一點。
“小鯰魚,”臧洋攻擊完一輪落地,單膝跪在地上,偏頭叫他,“再踩一次。”
年瑜右手指縫一口氣夾了三個手雷,在腳踩上臧洋肩膀的一瞬間,臧洋以起跑的姿勢,腳尖蹬向地面,兩個人都跳了起來,把年瑜送到了高處。
這下高度夠了,手雷如天女散花般穩穩撞向了厄洛斯雕像,細碎的石膏碎片迸射。
同時,臧洋已經到了自己運勢的最高處,和厄洛斯脖頸齊平的位置,一刀劃過去,切割開了大動脈,血濺了他半張臉。
可以收工了嗎?
在確認厄洛斯雕像全炸毀後,年瑜低頭俯視了底下的戰況,看見了厄洛斯血條清空的瞬間。
他心髒猛然一墜,隨著失重感的加強,竟無緣無故感到恐懼——
草,有點太高了。
待會要左腳落地還是右腳落地...
年瑜感覺自己的大腦實打實空白了,不自覺就閉上了眼睛,對自己即將摔死這件事抱著“摔死就摔死能不能先讓我落地”的心態。
硝煙中,他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不同於捧花的花香,而是高山牧場吸取了冰雪融水而生長的牧草的獨特味道,還夾雜了一絲鐵鏽味。
年瑜睜眼,臧洋的胸花在他視野中放大,而臧洋則以公主抱的姿勢在下落的時候接住了他。
臧洋看著年瑜驚魂未定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你恐高啊?”
“... ... ”
年瑜覺得自己一世英名都毀了。
“放我下來。”他癱著臉道。
臧洋還在笑:“要沒有我你可就真摔死了。”
年瑜按耐住自己的左手,忍著不把捧花拍在臧洋臉上。
“放. 我. 下. 來。”
“好好好,”臧洋將他放下,臉上的笑容卻收不住,“魚就應該在河裡遊嘛,當飛魚做什麼... ”
最終得到了年瑜的一記眼刀。
厄洛斯的身軀已經癱倒在地,全身沒骨頭似的軟成了流動膠狀物。
教堂的門還是敞開狀態,副本的退出通道也沒有開啟。臧洋拋了個迴旋鏢出去,打中了一道空氣牆,被反彈了回來。
“還沒結束。”他警戒地看著地上的厄洛斯。
厄洛斯的血液在霎時流回了身體裡,他的雙手雙腳都在伸長,從小孩子長成了一個容貌英俊的青年,像木偶一樣被虛空的絲線提起,重新站立。
年瑜聽見一陣細不可察的聲音,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臧洋,”他冷冷提醒道,“捧花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