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松低下頭，像是在把這句話記在心裡。夜色悄然垂落。燈火微微搖曳，照在少年與先生的身影上。
他們一直聊到很晚。三成離開天守的時候已是深夜。
“馬鹿主公沒日沒夜地工作也就罷了，國松還只是個孩子，可不能像你這麼折騰……”
左近一邊罵罵咧咧地抱怨主公不注意身體，一邊小心翼翼地護送著他回到府邸。
行至庭院邊，琴房靜靜佇立在月光之下。三成腳步微頓，仰頭凝望著那熟悉的屋簷，神色中流露出一絲出神。
“左近，堺那邊有訊息了嗎？”
他又問了。
左近心頭一澀。
自從將曹丕送去堺港南蠻町治療後，三成幾乎每天工作結束後都會這樣問一遍，彷彿一日不問，心便無法安定。
左近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主公，就算是南蠻來的神醫，也不是立刻就能治癒重傷的……要時間。”
三成低頭，不發一語。過了會兒，他低聲追問：“左近……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沒告訴我？”
左近一時語塞。半晌，他勉強笑了笑：“別胡思亂想了，主公。若有訊息，無論好壞，我都會親口告訴你。”
他頓了頓，語氣柔和下來：“你該回去休息了。”
三成恍惚地點頭，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內，卻怎麼也睡不著。
月色灑落，他推開門，走進庭院。
仰望夜空，繁星點點，涼風拂過發梢，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和那個馬鹿心意相通的夜晚。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他坐在廊下，不知過了多久。就像和談失敗後的那個夜晚……
就在夜風漸涼時，微微顫動的空氣中，傳來了細微的琴音。
熟悉而遙遠，如夢似幻。
三成幾乎是本能地朝琴房奔去，當他望見撫琴之人的面孔時，眼眶已經變得微紅。
那人轉頭望向他，似乎被他那幅梨花帶雨的樣子嚇了一跳。
“醫師本來吩咐我還要再多休養幾日，不過……”
“馬鹿！那你怎麼不留在堺多休養幾日！”
三成紅著眼眶沖上前，語無倫次地指著鼻子就開罵……
“我的右府大人……”那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能不能先別哭了，我又不是死了……”
“你可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三成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打斷了他的話，卻又止不住眼角泛起的熱流。
院外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早已被兩人吵醒的左近熟練地塞上了耳朵，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又來了，又來了……”
ps: 這篇巨坑終於完結了……真的感謝大家！冷坑沒想到能寫長篇，更沒想到能寫這麼長的長篇……中途充斥著各種狗血，諸如瘋貓發癲，金絲雀文學等等，大家居然也一路陪伴到了現在……接下來如果有空我可能寫點後記，然後也準備準備新坑？比如小99關原存活if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