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嗎?你好不容易來一趟越後,我還沒來得及好生招待你,就要麻煩你這種事……”
“你上次好不容易來佐和山的時候我不也沒能好生招待你……還託給你一個掉腦袋的事。”
回想起關原之戰前兩人在佐和山共同謀劃如何對抗家康的事,三成和兼續不禁相視一笑。
“所以說……我們之間就不要說這種話了。”
雖然仍有些疑慮,但兼續並沒有拒絕友人的提議。當晚,兩人便共同翻閱起人口失蹤案件的卷宗,試圖發現這些事故的規律。那些失蹤的人口大都來自貧困家庭,還有許多是女孩……
三成認為光是看卷宗,詢問一些官員並不能解決問題,他需要去實地行動,就像他在檢地時一樣。這讓兼續不禁更加擔心,他本想派慶次跟著三成,但一想到那位靚仔招搖過市的樣子,三成總覺得不妥。
就在這時,信幸自告奮勇提出要跟著三成一起調查,這樣至少相互能有個照應,也能讓山城守安心。就當是報答山城守對弟弟的照顧。
就這樣,信幸跟著三成來到了丟失了兩個女兒的一對夫婦家。那對夫婦是一對貧苦的農民,家徒四壁,家中除了兩個女兒,還有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男孩。
失去兩個女兒的母親十分悲痛,一直在哭訴著兩個女兒平日裡多麼乖巧聽話,不知為何就好幾天沒回來了。相比之下,孩子們的父親卻顯得有些麻木,話裡話外還有點責怪母親報了案把事情搞複雜的意思。
“八成是餓了好幾天離家出走了。多大個事也要報官?”
男人事不關己的神情讓本就傷心欲絕的妻子更加失控,她近乎歇斯底裡地大喊道:“阿菊和阿梅才不會離家出走!是你把她們都拋棄了,對嗎?!”
“反正找回來也養不起……更何況,你和前夫的孩子又不是我的種!”
男人的態度不僅讓妻子悲憤不已,三成都看得咬牙切齒,想把他揪起來打一頓。他強忍著怒氣,將妻子單獨拉到一旁,問了幾個問題:孩子們的年齡,最後一次見面的時間以及近日裡發生的事……隨後又再次詢問了孩子們的父親。將兩人的說辭經過一番對比後,三成意識到了事情大有蹊蹺。
妻子說孩子們失蹤前幾天,有個陌生的男人來訪……還和兩個孩子談了話。而丈夫的口供裡卻並無此人。
這個謊言很快就隨著其他村民的證詞被戳穿了。村民也看到了那個陌生的男子,不僅如此,還有人看到陌生男子的孩子們的父親交談。
得知真相的三成氣急敗壞地把那位出賣女兒的禽獸叫出來對峙,並且質問那兩個女兒的下落。然而,這個出賣女兒的混賬東西不但沒有一絲悔意,反而說那兩個女兒本就是賠錢貨,還不如賣了換錢養活自己唯一的小兒子。
三成捏著拳頭,正要發作,比他更加沉穩的信幸竟二話不說直接把這個賣女兒的便宜爹五花大綁了起來,並且面無表情地從腰包裡取出了一大堆從信濃帶出來的忍具,他拿著那堆花花綠綠的藥瓶和不知道怎麼使用的暗器在那個男人面前晃了晃,隨後煞有介事地問道:
“你知道甲斐的忍者是怎麼做刑訊訓練的嗎?”
看著信幸陰冷的表情,那位賣女兒的禽獸瞬間嚇得臉色慘白,絲毫沒了剛才那股橫勁,把自己將兩女兒交給了一個什麼長相的男人,以及男人帶著女兒們去了那裡全都如實交代了。
得知訊息的三成和信幸趕忙朝著附近的小鎮進發。一路上,為兩個女孩的事情憂心之餘,三成不禁好奇起信幸怎麼知道甲斐忍著刑訊訓練的細節……
信幸望著剛剛被自己嚇得花容失色的友人,露出了一絲頗為無奈的笑意,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刑訊訓練的事……這些忍具是出浦昌相叔和佐助硬塞給我防身用的……”
“是嗎?可你剛才……噗……演得可真像啊……”
想不到看上去沉穩內斂的信幸居然也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想到這裡,三成的心情卻暢快了起來。
“換做平日裡在家中,我也絕不會這麼做……”
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馬鹿者變馬鹿嗎?
來到附近小鎮的二人四處打聽是否有人見過兩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從宿屋的老闆處得知有個男人帶著兩個小女孩去往直江津的方向了。
果然是有人正在透過直江津做人口買賣的勾當嗎……
得知這個訊息的三成並沒有在小鎮稍作停歇,他很快就和信幸一路找到了繁忙的直江津海港。碼頭上人來人往,根本沒人會特別注意兩個小女孩的去向……但三成四處打聽小女孩行蹤的舉動顯然不太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