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讓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加藤主計頭,如果你要再對主公動刀,我可不答應。”
“左近,如果你真的忠於三成,就應該替他殺了那個欺騙他感情的混蛋!”
令清正意想不到的是,就連聰明如左近這樣的人居然也和三成一起犯傻。
“加藤大人,我的職責是護主公周全,為他分憂,不是自作主張打著為主公好的名義做違揹他意願的事。”
左近毫無退讓餘地的回答徹底斷送了加藤最後的希望……如果左近要幹涉,自己能當場殺死那個騙子的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你們都瞎了?還是聾了?他給三成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和談事件拖三成下水,秀次事件裡散播三成參與謀反的謠言,這些也是已經被查證的事啊!!!如果不是有德川這個後臺,在一切都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太閣怎麼可能放過他!!!”
左近並沒心思搭理這位暴怒又絕望的男人,因為鮮血已經染紅了三成半邊的衣袖。他擋在了三成和清正之間,沉穩的語氣裡難掩對加藤的責怪。
“主公的傷必須盡快處理,有些話,等你冷靜下來再問吧。”
一起都又被自己搞砸了……
清正怔怔地望著離去的三人,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挫敗與無力感。
“三成……不要相信他…………”
雖然三成看上去比自己文弱許多,但本質上是和自己一樣頑固的家夥,一旦認定的東西絕不會輕易改變。他們從小就是這樣……看似天差地別,卻又極其相似,這也是為什麼三成在他心中一直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獨一無二的存在。
自從小牧長久手之戰後,三成就一再勸自己不要相信家康……而冥頑不化的清正非但不肯聽從他的勸告,甚至還打算與他分道揚鑣,以各自的方式守護豐臣家。
那時苦苦勸告卻又不被理解的三成……是否也是這樣的心情呢?
島左近可管不了加藤清正那個馬鹿現在是什麼心情。
就像沒人會在意他是啥心情一樣。
自家主公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個傷痕累累的病號,連自己也折騰得渾身是血。
好不容易把兩個病號帶回石田屋敷,這倆家夥還都嚷嚷著先治另一個。一個馬鹿說自己被大刑伺候了幾天都撐過來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另一個馬鹿罵他蠢,然後指著染紅的袖子說自己只是皮外傷,爭著爭著這倆人又要吵起來了。
就算是情侶吵架也給我分清場合啊豈可休。
別問左近為什麼知道這倆現在的關系……他絕對沒有偷看兼續的信,是馬鹿主公自己忘收了。
要不是大谷刑部像是預知了事情的發展一樣,後腳就帶著小西那位精通藥理的養女來到這,這兩個馬鹿指不定還要吵到什麼時候。
確認三成的傷勢已經得到妥善處理後,那個前一秒還活蹦亂跳吵吵嚷嚷的曹太郎就像是鬆了口氣一樣,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隨後幾天他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想來,之前在主公面前都是強撐的。
畢竟,能把太閣當猴耍的大騙子……要騙一個本就對自己毫無保留,毫無猜忌的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在曹太郎被赦免後不久,有關小西攝津守的裁決也下達了下去。他被解除了禁閉,任命為下次徵朝鮮時第二軍的指揮,以此將功折罪。
時隔多日,小西終於走出了被禁足的宅院,卻並未感覺宅院內外有何不同。
只不過是另一個囚牢罷了。
那場興師動眾,勞民傷財卻毫無意義的戰爭並未就此結束。
”太傅,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