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外面的訊息以各種渠道入了蘇家,蘇轍屢禁不止,眼看著不少弟子心思浮動,他只能按蘇玄墨的指示清理。
要想世間綱理倫常顛倒,乾坤再開,死幾個凡人怎麼夠,自然是要修士才行。
修士的屍首像碎肉一般投入,瞬間化為灰燼,留下幾點餘臭。
小仙門接連幾日都有弟子失蹤,都把仇記到了蘇玄墨身上,大家團結一心,只等時機。
雪風浩蕩,青鳥穿過一層層雪霧,越過一座座雪山,乖順地落在雪中美人的裙邊,蘇飛瑩只等墨色顯現,過了一會兒那墨跡化作水痕,流了一地。高山上的山洞裡冒出火光,雪水傾瀉而下,她見怪不怪,自如地將水凝雪。
朱雀和江雨岸的爭鬥中,朱雀慢慢佔據上風,昨日江雨岸就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山洞裡讓雪將自己覆蓋。
蛇心果求無可求,他們已經歇了心思,只能盼望哥哥在想出別的方法。
蘇玄墨費心喚醒朱雀,目的就是複刻江河,讓覷天自行運轉。
可誰才是合適人選?
蘇飛瑩不敢將自己的猜測直言,手中的青鳥飛來飛去,最終還是落了地。
一雙古井般幽深的雙眼牢牢地鎖定他,眼神化作一條條毒蛇準備將他吞噬,他的嘴角裂出一抹是血的微笑,像是要吞盡整個世界,刀削般稜角分明的臉龐,兩道劍眉牢牢地貼在眼窩上。
是他!
是他!
體內的朱雀更是激動,用橫沖直撞表示歡愉,在歡迎自己的舊主。
一女子圍在他的身邊翩翩起舞,精美的絲紗繞了一圈又一圈,繞過一年又一年,終於到了鮮紅滿身,層層疊疊的裙裾像花一般包裹著她,那個男人如鬼魅圍在她的身後,絕望將他吞噬也將整個世界吞噬。
報複的火焰如水一般流向各大仙門,那粼粼波光又將凡間一起燎燒,水深火熱中遠處一座仙山突然迸出明顯的金光,那件寶物吸引了一個修士的注意,他來到仙山,仔細觀察,久久不肯離開。
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那天,那個男人勝券在握,掌握著他人的生死。一個法陣從地底升起,升到天上,逆轉乾坤,那個男人最後自掘墳墓,死在自己釀造的火焰裡,留下滿目瘡痍。
那個男人就是江河,他曾因自己的道侶而遷怒整個人間,覷天因何而開?
蘇飛瑩細碎的腳步聲碾碎了一層層積雪,江雨岸的血從心口流了出來。
蘇飛瑩連忙止血,可血如泉湧。
她疑惑地望向他,眼裡盡是不解,怎麼對自己下此狠手。
江雨岸握住她的手,冰冷與溫熱交織。
良久,兩行淚奔湧而下,蘇飛瑩雙眼模糊,“要離開了嗎?”
江雨岸溫柔地拭去她的淚,“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蘇閣身邊,不要離開巡世宗,你能平安。”
蘇飛瑩搖搖頭,“你固執我也不遑多讓,我決定的事,連哥哥也阻止不了。”
江雨岸道:“這是一條死路。”
蘇飛瑩狂跳的心落地,她無所謂的笑了笑,這一天她早就看到了。她道:“前世我們就是死在一處的,怎麼今生就不一樣呢?”
江雨岸緊抱著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這些年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當年江河為了速戰速決,把人間做鼎爐,修士喂柴火,蘇玄墨有樣學樣,這等陰險法陣已經奏效,再有片刻就能大成,到時他逃入法陣中心,人間的氣運和修士的靈力都會被吸收殆盡,那是就無堅不摧,連覷天也沒有辦法,他若是能制服覷天,覷天就會成為他的武器。
當年江河便是制服了神獸朱雀,讓朱雀甘心成為他的座騎,成為他的爪牙。
駕著小船從雲上而過,下面是灰撲撲的人間景象,越靠近蘇家,不詳就一點點蔓延,河面上映著一團火光。
江雨岸握著一塊堅冰,那冰是極寒之地凝結出的冰魄能剋制朱雀火。朱雀歡欣鼓舞,江雨岸心裡一陣陰冷一陣歡悅。
蘇家附近十室九空,不少人被繩索綁著排著隊赴死,一個個人神情恍惚跳進火焰中。
蘇飛瑩道:“哥哥說修仙界少了不少修士,各大家族報上來的名單連成了一串,好生駭人,只是數量還沒有到你說的那個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