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止緊緊地抱著他,輕拍他的肩膀讓他好好地發洩。
等哭聲平靜,窗外也放晴了。
蘇閣啞著嗓音道:“你聽到了嗎?那琴聲。”
“飛瑩所說的那個人,還在蘇家,一直沒有離開過,昨日被我重傷,接下來便看誰領了藥房的草藥。”沈修止點點頭,將前後串聯起來,便知蘇閣為何突然犯病。
蘇閣回想道:“我現在想起來了,那琴聲……我最近都還聽過。”
沈修止道;“你是說翠峰?”
蘇閣點點頭,“那日我之所以會心緒不寧到失去神智,除了飛瑩的香被人動了手腳,還有這隱隱約約的琴聲在一點一點地勾起我的殺意。”
將前後串聯便能探知真相,蘇閣江雨岸早就被琴音控制,只是何時中的招?沈修止努力回想,那時上翠峰的都是仙門的家主和親傳弟子,定不會有閑雜人等,巡世宗也清理了弟子,留在翠峰的格外清白。
何況那人到翠峰不會被人發現,連在蘇家也沒人懷疑,隱藏甚深,一定是備受相信,才能藏去蛛絲馬跡,這樣一來反倒是將範圍不停縮小。
沈修止想蘇閣只在巡世宗和蘇家待過,以前蘇閣靈海翻湧時,蘇飛瑩也一起彈琴為他安撫,最好是能和他們見一面,就能知道真相。
二人商議片刻,便決定離開佘山,去酒樓傳信讓蘇飛瑩和江雨岸和他們重聚。
江家開的酒樓,在佘山腳下也是數一數二,在酒樓裡佈置了戲臺子供人看戲,按理便不會有人敢來搶這生意。可沒想到酒樓旁又出了一個酒樓,只在兩三日便完工,設定的還比江家的酒樓精巧,一下子就吸引了人們的目光,那酒樓的主人也不知怎麼想的,居然將樓中招客的戲臺子搭在了外面,讓行人免費看。王掌事起了早便站在樓上開了小窗戶,看對面搞什麼鬼,他才打發走了傳信的,等看完這出戲驚得渾身是汗。
他想這天下要亂起來了。
對面戲臺子上演出的正是一個女修帶著一個男修逃亡,而追殺他們的是名門正派,男修已經入了魔,本是正義戰勝邪惡,自然是吸引了大批凡人的目光,沒想到就在正派要腳殺兩個魔頭時,那兩個魔頭居然套中了懷中的鮮物狠狠地指向正牌,砰的一聲便將那正派的弟子全部炸死,兩個魔頭逃之夭夭留下一片屍首。
圍觀的眾人氣得火冒三丈不少人拿著手中買的菜便扔了上去,那場面看起來格外滑稽。
他剛轉身下樓,回頭一看自己的酒樓裡正上演著,蘇閣和沈修止叛逃的戲碼,金立刻讓人停下來,並禁止大家再演,可這局勢已經控制不住,有不少人在酒樓裡邊喝酒邊閑聊聊的正是修仙界的大事,聊到興起時笑聲錯落,那聲音便越來越大。
“這巡世宗可出了個大醜。”
立刻有人詢問,“這又是怎麼說?”
那客人低聲笑起來,“你猜沈修止因何是叛逃出巡世宗還辭了宗主之位,原是他和蘇閣有了首尾,說什麼維護巡世宗的聲譽,他的弟子是冤枉的……我呸,分明是對姦夫。”
便有好事者接著長籲短嘆,“這蘇閣就是個禍害……畢竟是個混種。”
旁邊的人耳朵一動,倏地轉身接過話頭,“只可惜他入了巡世宗,居然勾得沈修止仙不成仙人不成人,縱情縱欲連自己的職責也忘了,還把巡世宗害成了這個樣子。”
王掌櫃見勢不對,連忙賠著笑,道:“各位哥哥,這仙界之事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可別再說了,萬一再牽連到我們頭上。”
見控制住場面後他悄然退場,立刻派弟子傳信給各地酒樓,隔了一日,青鳥傳音落在紙張上才幻化出字,才知各地酒樓旁都開了不少酒管茶肆,專門演沈修止等四人的軼事,多是貶低汙穢之詞。
不過數十日,凡間風向大變,茶餘飯後的談資是這四人,言語多輕蔑再不複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