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抓他二人去見宗主。”
蘇飛瑩和江雨岸只得束手就擒,江雨岸身上的鐵鏈倒逼蘇飛瑩的更紮實,用玄鐵鑄成連攙扶的人都多了兩三個,蘇飛瑩也是被人用繩子綁著。
江雨岸的傷還在流血,強撐著跟著他們走。二人故意走得慢爭取些時間把思緒理清,蘇飛瑩心裡一片冰冷,雙腳沉甸甸的像灌滿了鉛。
她忍不住絕望地想這些人的手段和當初在巡世宗的別無二致,蘇家陷入了巡世宗同樣的險境不知怎樣才能解今日之困。葉叔叔一定是被黑衣人中的琴修所害,可不知小叔叔是否會相信他們。
小叔叔幾十年如一日與蘇家主鬥智鬥勇,心智堅定絕不會被今日之事擊倒,可今日受傷的是他的道侶,焉能不心痛,又能否在心痛中保持理智?就算小叔叔相信她的清白,可江雨岸呢?她卻不敢賭,何況他的體內還有臭名昭著的朱雀,修仙界本就當朱雀是燙手山芋,若是沒了蘇家的庇護,江雨岸會更危險。
“無論他們說什麼都和你無關,要沉住氣。”江雨岸輕聲說。
蘇飛瑩的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這件事不僅是沖你來的,他們的目標是整個修仙界,就算你不想連累我,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我代表巡世宗而來,絕不能被人潑了傷害葉叔叔的髒水,否則這將使巡世宗和蘇家對立,也讓幕後之人坐收漁翁之利。”她看得明白,今日之事不再是蘇家內部的紛爭,江雨岸的一舉一動牽扯整個修仙界。
江雨岸默默點頭,眼睛如古井一般的幽深,強撐著一口氣,緩步走著,只希望自己到時不要拖她的後腿。
一陣風吹來,便讓他們從頭涼到腳,正是這個時候,江雨岸眯著眼看見了盡頭的蘇玄墨。
蘇玄墨手中正拎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劍,他分明在他眼中看見了徹骨的冷,那種冷意不屬於任何一個活人,彷彿他是一個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向他索命的冤魂。
蘇玄墨壓抑著心中的憤恨,定定地看著江雨岸,憤怒一點點累積。
江雨岸凜然地站著,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扯破,能看見裡面青紫的傷痕,心口處還有正在流血的小洞。
蘇玄墨的臉繃得像一塊岩石,嘴角因為用力深深地撇了下去,整個人充滿著怒氣,一種怨恨從他身體裡翻出來,將周圍人整個吞沒,那是一種可怕至極的顏色。
奉命帶著蘇飛瑩二人去玉華臺的蘇禾也被感染,瑟瑟發抖。他站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道:“弟子正要帶他二人去見家主,還請先生和弟子同去。”
蘇玄墨只冷冷地瞧著江雨岸。蘇禾等了半天也不敢起身,渾身痠痛,背心汗毛陣陣豎起,整個人怔在原地,冷汗層層流下。
他強迫自己開口,顫抖著嘴唇還要請命,卻見蘇玄墨斜著眼快步走了上來。
蘇飛瑩無比驚恐,她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這一切發生得如此快,讓她連解釋的時間也沒有,眼看著蘇玄墨的劍揚起,江雨岸即刻斃命。
她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雙手被縛住,整個人擋在江雨岸前面,竟將他碰摔,兩個人又狼狽地倒在了地上。即便如此,蘇飛瑩也立刻直起腰。正面迎上了蘇玄墨的劍尖,只差分毫就能劃破她的臉頰。
蘇玄墨詫異地看著她,還好及時收了手中之力。他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萬分驚愕,“你這是做什麼?你是要護著這賊人?”
蘇飛瑩被他這樣質問,心裡的哀痛不比他少,渾身泛起的冰涼,讓她忍不住一陣痙攣,她的牙齒咯咯作響,可她還是強撐著,“小叔叔,我怎麼會去傷害葉叔叔呢?”
蘇玄墨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已有決斷。他道:“你讓開,你是我一手看大的孩子,這個人是這一切的源頭,因我心善將他關入白石道,沒在那時立即取了他的性命,才釀成了今日慘禍,他不死,我無顏去面對清竹。”
“小叔叔這一切都太巧了,我為葉叔叔彈琴療愈而後就有人藉著飛瑩的琴曲來害葉叔叔。我想其中定有陰謀,我並非貪生,只是求小叔叔給一個機會,找出其中真相。若真的是他,我自刎在世人面前,定不負了小叔叔和師父的教導。”
蘇玄墨認真地聽她說完,只悔自己縱容她,居然養出這孩子的赤誠,讓她每日去照看江雨岸,給蘇家埋下了這樣大的禍端,還害了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