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他還沒說話,一旁的蘇禾就已經忍不住了。
他大聲怒斥道:“蘇飛瑩,你為了江雨岸謀害葉清竹,枉費了蘇先生的疼愛。到現在還敢狡辯,你每日魔音滲入致使葉清竹的傷越來越重,還讓他發了狂,他死前一直高呼你的名字。”
就連一旁的江雨岸忍不住也說:“其中一定有誤會,飛瑩代表巡世宗而來,怎麼可能謀害蘇先生的道侶。”
蘇禾道:“正是信了你這等小人。”
蘇飛瑩哽咽著,連忙解釋,“前幾日白石道有黑衣人闖入,他們賊心不死,這事定是黑衣人的手筆,殺了我們不要緊,若是江雨岸一死,蘇家和江家的聯盟徹底破裂,於修仙界百害而無一利,這正是他們的圈套,所以你們不能殺他。”
蘇禾冷哼道:“還在狡辯!蘇家戒備森嚴哪來的黑衣人?分明是你們信口胡謅。江雨岸身懷朱雀之力,定是個大魔頭,莫不是你們想要栽贓嫁禍編出了黑衣人,將一竿子事兒全部推到他們身上,還是那黑衣人受你們指使。分明是你們害了江家,想要顛覆蘇家。”
蘇禾旁邊的弟子默默補充著,“蘇飛瑩入了巡世宗本與蘇家再無瓜葛,這時回蘇家,莫不是這裡面有巡世宗的手筆。”
蘇飛瑩厲聲道:“休要胡言亂語,巡世宗的名聲也是你們能敗壞的。”
見他們吵成了一團,蘇玄墨無力地制止。
他無奈道:“飛瑩你先讓開。”
蘇飛瑩英搖搖頭,哭著說:“小叔叔,我不能讓你殺他,真的不是我們做的。”
見蘇飛瑩一直不讓,蘇玄墨也只得冷下心腸注視著她的眼睛道:“你已入了巡世宗,對你的處置自然要問過沈宗主。若你真的與他狼狽為奸,也不要怪我不念叔侄之情。”
蘇飛瑩睜大眼睛,有些絕望地閉著眼,一行清淚緩緩流過臉頰。
現在她百口莫辯,就算舌燦蓮花,他們都不會相信,只因他們拿不出證據。
她無法對小叔叔動手,更無法坐視不管,讓小叔叔殺了江雨岸。她只能無力地擋在江雨岸面前,妄圖擋下所有的傷害與怨恨。
江雨岸緊張地盯著蘇玄墨,生怕他一時沖動傷了蘇飛瑩。他艱難地起身,正要護住蘇飛瑩,卻被蘇飛瑩牢牢地擋在前面,
驀地,江雨岸覺得那冷幽幽的眼神極不自然,蘇玄墨的唇角勾起微不察覺的微笑,在他眼中笑得異常冷酷,平日和藹的面孔在這一瞬間撕得粉碎。他居然從那目光中察覺出了刻毒,當他舉起手中的劍,眼中的毒牙已經逐漸清晰。
江雨岸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從這掩蓋不住的殺氣中讀出真相,蘇玄墨是真的想要了蘇飛瑩的命,哪怕眼前的是自己多年疼愛的孩子。
此刻蘇飛瑩毫無防備地閉著眼,迎接劍尖似乎要用自己的鮮血洗刷這一切罪孽。蘇玄墨來勢洶洶也不會放過她,江雨岸慌亂地想著對策。
這一切戛然而止,蘇玄墨的劍並沒有揮下。
蘇飛瑩贏受驚般睜開眼,她的耳畔響起一陣琴音,而就在這時,她看見江雨岸的手穿透了蘇玄墨的心髒,他的手還在心口翻找似乎要將裡面的內髒掏出來。
隨著那把雪亮的劍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那雪亮的劍鋒閃過每個人的眼睛,令人頭暈目眩。這一刻在場的人才從迷惘中醒來,最開始掀起的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在那琴音的尾調,蘇飛瑩流著淚將視線默默轉向了江雨岸,他如同一個破爛的布偶,雙眼黯然無光,唯一的意識便是殺戮。
大錯已經鑄成了,疼痛一絲絲直透肺腑,化作繩索緊勒著她的心髒,讓她喘不過氣來,無力地仰躺在地上看著這明朗的天空,可她的世界再也見不了太陽了。
蘇飛瑩任由蘇家弟子拉扯著,身上布滿了傷痕。
恍惚間她被人抱起來,耳畔響起眾人的怒吼聲,刀劍砍在脊背上的聲音。她的世界開始旋轉,她看著地上躺著的蘇玄墨不知是生是死,血已經流了一地。
她嚅囁著唇,無力地念著,小叔叔。
“江雨岸和蘇飛瑩逃走了,稟報家主修書給巡世宗,定要巡世宗一個說法。”
蘇飛瑩徹底陷入昏暗。
她已然成了罪人。
“飛瑩,你的琴音清脆,如明月初升又如清泉直下,妙不可言,都說你是修琴的天才。”
“葉叔叔不嫌棄我琴技拙劣才好。”
“我還想勞煩你每日多為我彈奏半個時辰,聽著你的琴音,這幾日睡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