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羅伽一整夜的心都放在花重影身上,沒有留意蘇閣的離開,也羞愧地不語,他看起來很糟糕,掩飾不住地憔悴,嘴唇泛白起泡。
蘭澤痛心道:“都說了花師弟沒事,你怎麼還在給他輸靈力,你也中了瘴毒,可別他沒好,你又倒下了。”
羅伽覺得渾身疼,就像有螞蟻在啃噬他的肌膚,臉色發青,由是這樣,他仍堅持道:“在沒有找到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前,這是幫他的唯一途徑,我不會停止的。”
蘭澤無奈地看著他,知道勸不住他,“大師伯還跟師父說,你和花師弟的關系不怎麼好,時常你在大師伯的身邊,花師弟就藉故離開,不和你照面。漸漸地,你就很少出來走動,多在孤眠山照看藏書閣。大師伯既心疼你又不忍心責怪花師弟,很苦惱,這次下山,大師伯希望你和他能和睦相處。現在你一心為他,不顧自己,要是大師伯知道了也會很安慰。”
羅伽道:“花師兄的本性不壞,就是被大家寵得有些驕縱,我怎麼會為了這點事情和他計較。”
蘭澤看他那麼掛念,對蘇閣的安危更掛心,是他不聽勸執意聯系宗裡,都怪他。
“其實,沒有大師兄,他們也會找藉口把蘇師弟帶走,現在多想無益還是想辦法怎麼讓外界知道這裡的困境重要。”
蘭澤多少有點猶豫,“已經把蘇師弟賠進去了,要是這次被抓住了又讓你們被抓怎麼辦?”
“就算投鼠忌器,我們也要嘗試,這裡的瘴毒沒有一刻消散,我擔心在這裡待的時間越久吸入的瘴毒越多,我們的靈力會越低,到最後我們會淪為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修仙。”
蘭澤頓時毛骨悚然,對修士來說,不能修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要是那樣還不如直接把他們殺了。
“既然如此,那等花師弟醒了我們就走。”蘭澤拍板決定。
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從廳堂出來,邊走邊扶著牆,花重影道:“我已經醒了,你們不用管我。”
羅伽跑到他的身邊,牢牢地抱著他,分擔他的無力,“你一個人怎麼行,還是我帶著你一起走。”
花重影倔強地推開他,力氣太小,沒有推動。
“有我這個拖油瓶,你能幹成什麼事,聽我的,我在這裡守著,防著黑衣人又來。”
“你······”羅伽還想勸。
蘭澤思量著,“那我把符咒留下,要是遇見緊急的事情就把它捏碎,我們會盡快趕回來。”
花重影一直撐著蘭澤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迷霧中,才精神渙散地倒在門口,費盡全力才挪回大廳,躺在羅伽為他佈置的簡易床鋪上艱難地喘息。
這幾天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難呼吸了,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囂疼痛。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著回巡世宗,回到師父的身邊,趁著沒人的時候撒嬌打賴,暗地裡欺負羅伽。
在外人面前穩重可靠,心胸闊達,唯獨對著師弟不假辭色,還時常捉弄他,靠著師父的疼愛沒有受過一次罰。
這次要是能回去一定要好好對待他才行,難得人家不計前嫌地照顧他。
花重影睡得昏昏沉沉的連被人挪了窩都不知道,等他醒來,已經不在那座荒宅了。
他是被飯菜的香味刺激地醒過來,五髒六腑都在叫囂饑餓,他迷糊地望過去,瞬間就被嚇醒了。
收拾得幹淨的小屋,一塵不染的桌椅,他睡的床也被佈置得很溫暖,泛著淡淡的香氣,卻不是男子風雅的檀木香,反倒是一股花香,清淡不刺激。
他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他家家教嚴苛,成了年也不許和女子拉扯,自小進了巡世宗在師父的身邊更是心如止水,何況也沒有那個峰的女弟子敢頂著他師父的冷眼對他獻殷勤個。所以,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拉過,又怎麼敢睡在她的床上。
在廚房忙碌的人聽到動靜連忙出來扶他。
花重影閉著眼,忙不疊地躲避她的手,狼狽不堪。
那女子被他的拘謹逗得直發笑,“你再這樣,明天都從地上起不來。”
花重影紅著臉在她的攙扶下慢慢坐在床沿,他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頂好看的姑娘對他笑得溫暖,一對可愛的酒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看得他的眼睛都快花了。
美中不足的是姑娘右邊臉上一塊傷疤從額角蜿蜒至腮邊,在白皙的肌膚的襯託下很明顯。
有傷疤已經很好看了,要是她的臉上沒有那條疤定會更好看。
花重影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右臉,她以為是嚇到他了,手忙腳亂地用一邊的頭發遮掩,滿臉羞愧。可就是這樣,她也說“你不要害怕,我把它遮起來就好了。”
她像是特別在意花重影的看法,聲音有些顫抖,還有哭腔。
花重影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慌忙地說:“不是,姑娘誤會了,我不是覺得姑娘的臉難看,是覺得好看,不是那條疤······”他越說越亂,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戳她的傷心處。
她看他安慰人都那麼生澀,笑道:“你的意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