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這幾天風大, 別著涼了。”身邊的嬤嬤說著把窗戶關了起來。
柳惜容溫和地笑了笑,“嬤嬤費心了。”
嬤嬤當即道, “不敢,這是老奴該做的。”
柳惜容揮手,大殿的丫鬟太監都退了出去,她走到書桌旁,落筆寫了幾個字。
她看著宣紙上的字輕輕笑了起來, 將宣紙壓好,走了出去,對外面吩咐了一句,“去禦書房。”
掌事宮女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家主子每天都會去給皇上送些吃的,無非是糕點之類的,當然,每天給皇上送東西的妃子可多了, 送什麼的都有,要她說主子送的也太沒誠意了。
別宮的娘娘精心打扮前往禦書房,雖說進不去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個機會。而且別的娘娘送的吃的用的都託安公公說是自己親手做的,雖說只是一個說辭,大部分都是手下宮女代勞的,但這已經是宮裡不成文的規矩了。她家主子打扮平常,送的吃的也是雷打不動的芙蓉糕。
柳惜容坐上了步攆剛到禦書房就見了不少妃子等在門口,見了她, 一個個立即行禮,“見過皇貴妃姐姐。”
侍衛也是立即行禮,皇貴妃品級極高,容不得他們怠慢。
柳惜容微微一笑,“不必多禮。”說完,讓人把糕點交給了守門的侍衛。
侍衛態度極其客氣,畢恭畢敬的,看的幾個妃子手上的帕子都險些絞碎,對於柳惜容,她們是感情是複雜的。嫉妒對方出生柳家,太後的親侄女,一入宮就封妃,而且還是皇上第一個冊封的妃子。前不久剛封了皇貴妃,真真讓她們豔羨。同時她們也不免同情,皇上待所有人冷漠,就是待這皇貴妃態度也是極其疏離。她們感慨這後宮竟沒有一個例外。
“本宮想見見皇上,勞煩公公通傳一聲。”安公公聽說皇貴妃來了剛走出來就聽了這一句,他心裡琢磨著,面上還是笑著應了一聲。
幾個妃子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雖然因著柳惜容的身份她們不敢不敬,卻也忍不住屏息等待結果,這段日子她們日日來,每次求見五一例外被阻攔,皇貴妃也常來卻是頭一回求見。
安公公很快出來了,笑著道,“娘娘隨奴才來。”
柳惜容聽了這話,心裡頭一鬆,手心已經有了汗,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強忍著歡喜走了進去。
幾個妃子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心裡正暗恨著,嘲諷這皇貴妃竟然是在裝模作樣,偏皇上還就吃她這一套。顧忌著身份,她們也只能不甘地跺跺腳離開了。
禦書房內,蔣澤善正在看奏摺聽到動靜頭也不抬道,“過來替朕磨墨。”
安公公識趣地退了下去。
柳惜容輕輕走了過去,將袖子折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磨著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安安靜靜的。
蔣澤善落下最後一筆,這才抬頭看她,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忍不住皺眉,“朕有那麼可怕?”
柳惜容頓住,垂眸,“皇上多慮了。臣妾只是怕擾了皇上辦公。”
蔣澤善想了想,還是道,“你不必這般拘束。”
柳惜容應了一聲,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她的心顫了顫,“臣妾知道了。”
蔣澤善難得覺得她順眼,多問了幾句,“後宮如何?若有什麼難處只同朕說。”
柳惜容心裡有些微微的苦澀,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他頭一次關心她,“皇上且安心,臣妾都處理得來。”
蔣澤善點點頭,想到什麼臉色有些不耐煩,“後宮那幾個妃子讓她們安分點待在自己宮裡,別老是往禦書房跑。”
柳惜容突然了悟,這就是他讓她進來的緣故,扶了扶身,“臣妾會處理好的,陛下放心。國事操勞,陛下注意著身子。”
蔣澤善淡淡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你且回去。”
柳惜容勉強笑了笑,行禮退了下去,舉止有度。
蔣澤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對她多了幾分滿意,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選擇她來管後宮的緣故,不單單是因為她是柳家女。
柳惜容這人向來知分寸,不會讓人煩。
出了禦書房,柳惜容沒上步攆,她讓宮人抬著步攆走在後面。
柳惜容慢慢地走著,嘴角似笑非笑,也似喜似悲,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下了臺階。
她是柳家的嫡長女,自小就被父親當作未來皇後培養,學的皇後禮儀習的中宮之術。入宮對她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皇上是她名義上的表哥,豐神俊朗,她自然是喜歡的。她為了他去學琴棋書畫,去迎合他的喜好,去學最標準的宮中禮儀。
只是皇上眼裡只有一個溫家女,旁的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為了溫家女,他一直不娶妻,甚至連通房也不收。
她自認為除了容貌遜色溫家女幾分,其他幾的絲毫不比溫家女差,甚至強上許多。
皇上態度強硬不肯納妃,太後姑母都奈何不了。
她怨過恨過還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