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起得有些遲了, 身子實在是乏了, 她也就由著性子在床榻上多躺了一個時辰。
她正喝著粥,身邊的渙月神秘兮兮地同她說了, 皇上已經痊癒了,今早就上了朝。
溫眠喝粥動作一頓,抬頭看她,“可屬實?”
渙月誠實地點點頭,“京城都在傳呢, 錯不了。”想到什麼,她有些欲言又止,“小姐。”
“你說。”溫眠見她這模樣,心裡一緊,有了不好的念頭。
渙月咬咬牙,一股腦說了出來,“小姐,聞太傅了。”
哐鐺――手裡的勺子應聲跌落, 溫眠彷彿沒有了感覺,臉上悵然若失,有著顯而易見的悲傷。
渙月有些後悔了,見自家小姐這模樣,早知便該晚點等小姐用完早膳再說的。她俯下身子將勺子撿了起來,去小廚房拿了一個新的。
溫眠接過勺子,卻沒了再喝的打算,語氣頗為急切, “太傅他?”
渙月搖搖頭,“小姐,奴婢並不是很清楚,這些訊息都是傳過來的。”
溫眠當即起身,聲音不複平靜,有些尾音顫抖,“渙月,備馬,我要去榮王府。”說完,剛想往院子外走,一抬頭腳步就頓住了。
“溫眠。”江止淮大踏步走來,見她神色有異,多多少少猜到了,“你都知道了?”
溫眠深吸了一口氣,控制著不發抖,一開口聲音都是沙啞的,“太傅他了?”
江止淮心疼極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扶著她往屋子裡走,“我們進去再說。”
“昨天子夜,聞瑕爾回了府,他將自己院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然後不久他院子著火了。彼時,府裡的下人沒一個去救火。管家說那是得了聞瑕爾的吩咐。”江止淮一字一句說完,他心裡也不是滋味。
但也多多少少猜到了,聞瑕爾那樣的人必然是一死的。只是沒想到他會以這般慘烈的方式。
溫眠聽了臉上有幾分痛苦,“太傅之於我而言是親近的長輩。”沒曾想就這樣去了。
江止淮將人抱在懷裡,輕聲安撫,“沒事的,你還有我。”
溫眠語氣哽咽,“祈光,我原也怨過他的。”
初聽到聞瑕爾把持朝堂,挾持天子,她震驚之餘也有氣憤。尤其是回了京城,見了京城百姓的惶恐不安,看到了大周王朝的動蕩不安,更是怨懟過他。
江止淮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他都知道的。
溫眠啊,沒人捨得讓你為難。
……
蔣澤善以雷霆手段肅清了朝堂上下,不過兩三日的時間,京城已經恢複了往昔。之前王朝更替的趨勢彷彿只是一個錯覺。
溫眠也已經著手準備了離京的事情,她估摸著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很多東西都讓浣月幫著登記在冊,已經租好了船,過幾日就會運過去。
身邊的秦泱泱抱著她的手臂,淚眼汪汪的模樣,“茶茶,你怎麼又要走了。”
溫眠好脾氣地安慰了幾句,她也有些拿秦泱泱沒辦法了,只能保證道,“泱泱,我會等你大婚之後再離開的。”
秦泱泱也有些放棄了,頗為幽怨道,“茶茶,你真沒良心,就為了一個認識了不到一年的江止淮背叛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溫眠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推開她,“行了。”
秦泱泱哼了幾聲,“重色輕友!”
溫眠反駁,“敢情你不是?我記得你能出長公主府之後第一個去見的人是越扶風,可不是我呢。”
秦泱泱理直氣壯地道,“你肯定不會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