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了溫眠的那幾段話。
溫眠看著已經被制住的花婆婆和喬溪籮輕輕搖頭,花婆婆剛才是打算拼盡性命為喬溪籮殺出一條生路來的。縣令在他們進來的一刻鐘之後就會帶人趕進來。她也是算著時間的剛好能讓縣令親耳聽到。縣令進來的倒是剛剛好,即便他慢了也無妨,花婆婆是不可能打得過江止淮的。
“我認罪,人都是我殺的!你們放了溪籮好不好!”花婆婆低聲下氣地乞求,將目光看向溫眠,掙紮著想爬到她面前。
喬溪籮倒是很平靜,對著花婆婆冷嘲熱諷,“假好心!”
溫眠默不作聲地拉著江止淮離開,“縣令,這裡就交給你了。”
縣令連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出了牢房,溫眠的心感覺空落落的,外面陽光明媚,可她依然依稀感受到了牢房裡的陰冷。
“你是怎麼如何得知花婆婆是喬溪籮的母親的?”江止淮問了出來。匕首和天玄絲是在他的提點之下溫眠才想到的,對此他並不意外。
溫眠想了想,“你還記得在喬溪籮院子裡看到的那一幕麼。花婆婆那個時候很像一個母親。我當時就有了幾分猜測。花婆婆對自己的容貌做了一個遮蓋。我也是剛才看到她真實容貌才又多了幾分把握。花婆婆對喬溪籮所做的已經不能用報恩和忠心來解釋了。她看著喬溪籮的目光是一個母親看孩子的目光。”這種目光她在母親還在的時候見過很多次。
江止淮不知想到了什麼,涼涼道,“並非所有母親都是這樣的。”
溫眠下意識想問瞥見他不願多說的樣子,換了一個話題,“結束了,剩下的縣令會處理。我們明天就出發。早去早回。”
江止淮反拉住她的手腕,“嗯”了一聲,兩人往前面走去。
……
縣令處理得很快,花婆婆和喬溪籮都招供了,依著兩人犯的罪判了刑。
喬溪籮三天後問斬。訊息一傳出臨安縣的人都大驚失色,實在難以相信是喬二小姐殺了方家大少和嚴家大少。同時對喬大小姐也投去了同情之色。
彼時的溫眠已經和江止淮坐上了馬車往江南趕路。
喬珞裳在溫眠離開之後的當天就去了一趟牢房。
獄卒收了喬珞裳的銀子很給面子的讓兩姐妹單獨說話,看著溫婉動人的喬大小姐忍不住叮囑道,“大小姐要小心,有什麼事情喊一句,我馬上進來。”
喬溪籮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他可真擔心喬大小姐出什麼意外。要他說,他要有這樣一個殺了自己兩任未婚妻的弟弟肯定不會來見他。
這喬大小姐還是太過心軟了。
喬溪籮溫溫柔柔地笑了笑,“我會的。”
獄卒又不放心地看了好幾眼,還順帶警告地看了一眼喬溪籮這才離開,想著喬溪籮怎麼也被關著了,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獄卒走後,喬溪籮露出了一個笑容,仰著頭天真爛漫地看著自己的姐姐,語氣很柔,“姐姐。”
出乎意料的是喬珞裳沒有想往日那樣回她,而是用一種極其淡的目光看著她,沉涼如水,“溪籮,你不該那麼做的。”
即便在得知自己要問斬的時候都沒有慌的喬溪籮頭一次慌了,驚慌失措,隔著鐵門費力地想要拉住姐姐的衣袖卻被她後退了一步,沒碰到。
喬溪籮收回了手,有些不安地絞著自己的衣角,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喬珞裳,“姐姐,溪籮知道錯了。溪籮不應該殺那兩個人的。可是溪籮是為了和姐姐在一起。鈴兒說了,姐姐嫁人了的話,姐姐就不再是溪籮一個人的了。姐姐的衣裳荷包帕子就都是給姐夫的了。溪籮不喜歡姐夫。溪籮和姐姐都不要嫁了,兩個人就這樣過一輩子。好不好啊,姐姐。”
喬珞裳輕輕搖頭,看著她的目光裡極為冷淡也透著悲憫。
“喬溪籮,你得死。只有你死了,香料的事情才能一直瞞下去。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喬家大小姐在制香方面沒有任何天賦。這些年的香皆是出自你的手。只有你死了,我才有藉口不再製香,這個秘密才能隱瞞一輩子。喬溪籮,你死了,我才不會每天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