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裡, 喬珞裳已經備好了茶水和糕點, 看著溫眠和江止淮走了進來,落落大方地行了一個禮, “世子,小姐。”
待兩人坐下後,喬珞裳沒急著提之前嚴府的事情,恰到好處地說了幾句話,活躍了氣氛。
舉止優雅, 談吐得體,實在難讓人生出不好的感覺,同她說話只覺得舒服順暢,心情都會莫名愉悅不少。
溫眠也不由暗暗點頭,這氣派便是京中好些貴女怕是都不如她。這喬家大小姐真真是惠質蘭心。
“喬小姐,我需要你再詳細說一下當時的過程。”想到來這的目的,她也不免正色道。
喬珞裳蹙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 過了好一會才輕輕開口,“我當時坐在床榻上,蓋著蓋頭,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就是溪籮同嚴書寧說話的聲音。再然後就是關門的聲音,溪籮和花婆婆出去了。”
“所以,當時只有你和嚴書寧在屋子裡,沒有其他人了?”溫眠看著她道。
喬珞裳點點頭, “溪籮走的時候是關上了門的。我後來也沒再聽到開門的聲音。”
“之前在嚴府的時候,你曾說過嚴書寧在掀開蓋頭的時候和你說了一些話,方便告知麼?”溫眠誠懇道。
喬珞裳聽了,有些猶豫,良久彷彿下定決心般,鼓起勇氣開口,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手裡的帕子不自覺地抓緊了,“其實……也沒什麼。他就說了以後會對我好之類的話。”
溫眠本來嚴肅的神情也有些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她哪裡知道說的是這個,還以為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呢。
江止淮嗤笑一聲,輕輕吐出兩個字,“真蠢!”
新婚之夜,新郎會對新娘說些什麼,正常人都能想到。
溫眠深吸了一口氣,瞥了一眼江止淮,“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江止淮坐直了身子,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哦。”
溫眠瞬間有點慫了,清了清嗓子看向喬珞裳,又恢複了一臉的嚴肅,她覺得她也可以去審問犯人了,弄個判官當當似乎也挺不錯的?
撞柱子的言官已經沒有前途了t_t
“在成親之前,你可發現有沒有什麼異常?”
喬珞裳搖搖頭,目光有些空洞,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著,臉上的神情讓人憐惜,“未曾。”
溫眠有點失望,見喬珞裳的模樣也知曉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剛打算客氣說幾句然後離開。
江止淮冷不防地開口,聲音寡淡,“喬小姐被綁的時候貌似並不害怕。”
喬珞裳不急不緩,從容開口,“世子說笑了。珞裳當時自然是害怕的。”
對上江止淮涼涼的視線,喬珞裳苦笑了一聲,淡淡道,“我自十三歲撐起整個喬家,自然也不會是將真實情感擺在明面上的。世子和小姐是京城的大人物,可我們這小地方也同樣少不了爭鬥。”頓了頓,她繼續道,“不過當時也的確不害怕。說起來也不怕二位笑話,一是因為人確實不是我殺的,我相信縣令會給小女子一個清白。二也是因著香料一事,我得了宮裡的貴人庇佑。”
喬珞裳如此實誠,甚至直言不諱宮裡有人會護著她,這倒是讓溫眠很意外。
聽了她的寥寥幾句話。溫眠想起了小二說的那些事,“冒昧問一下,喬小姐與喬二小姐不是親姐妹?”
喬珞裳微微張嘴,驚訝道,“二位知道了?”
溫眠沖她歉意一笑,“打聽到的,為了案件,還請喬小姐不要怪罪。”
喬珞裳放下手裡的茶杯,輕輕搖頭,“談何怪罪,這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整個臨安縣都知道的事情。溪籮的確與我不是親姐妹。我爹孃只有我一個女兒。”
“喬小姐勸說喬老爺喬夫人收養了喬二小姐?”溫眠試探著問道。
喬珞裳承認了,嘴角輕勾,“那時候我十一歲,溪籮也就九歲。溪籮長得嬌俏可愛,我剛好缺個妹妹,見她過的辛苦,便讓爹孃收養了她。”
“你們姐妹感情極好?”溫眠自然是看的出來的,只是依然想聽聽喬珞裳的回答。
喬珞裳聽了,回答地果斷,“我於溪籮勝過親生姐妹。”想到什麼,她有些苦惱道,“溪籮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太愛纏人了。”話雖這麼說,嘴角上揚的弧度是怎麼都遮不住的,眼裡是明顯的寵溺。
“這不,剛才聽到你們要見我還非要一道過來呢。”
溫眠也跟著笑了笑,見喬珞裳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也不由想到了京城的秦泱泱,莫名地開始想念她了。
“天色不晚了,我們就先告辭了,打擾了。”
喬珞裳起身,客氣道,“我送送二位。”
……
再次從喬府出來,溫眠愁眉苦臉的,一路上都沒說話,一張小臉皺得不成樣子。
江止淮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停下腳步,看向落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溫眠,“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