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接連幾日的雪終於停了,隱隱約約還有有天晴的架勢,秦泱泱這幾天也隔三差五地往溫府跑,當然手裡永遠是不同的話本子。
溫眠每次下朝回來看到窩在她軟榻上的秦泱泱已經習以為常了,放棄掙紮了。
大多時候,她忙著寫奏摺看奏摺,秦泱泱抱著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偶爾看到精彩部分還會忍不住哈哈大笑。
府裡的下人都在忙著準備年前的事情,因著府裡人手不夠,就是渙月和宋莫名都不免被派出去跑個腿採買一些東西。
江止淮這幾日也挺忙的,本來就是掛名的侍衛,前幾日上朝時沒在金鑾殿看的他,溫眠旁敲側擊從安公公那打聽到江止淮最近在調查南疆在京城的事情。
溫眠埋首在案臺上,正奮筆疾書,耳邊聽著秦泱泱的笑聲,心裡也覺得安心不少。
這時,屋外傳來了一番不小的動靜,緊隨而來的就是急促的腳步聲,渙月掀簾進來,有些為難地看著坐在案臺的自家小姐,“小姐,太後派人接你入宮。”
溫眠聞言動作一頓,有些驚訝,“太後?”
秦泱泱也瞬間把話本子一扔,從軟榻上下來,急忙對溫眠道,“茶茶,不能去。她肯定不安好心。”
溫眠對著她輕輕搖頭,然後沖著渙月道,“你且去告訴她們,待我收拾片刻。”
秦泱泱見渙月出去之後,立即走到溫眠面前,瞪著眼睛,“眠眠,你這是做什麼。”
溫眠柔聲道,“太後既派了人來我又怎麼能推拒。”
再怎麼說,人家是當朝太後。
秦泱泱不放心,打著商量,“那我跟你一起去,哼,她不敢把我怎麼樣。有我在,她怎麼都會收斂點。”
溫眠搖搖頭,語氣堅定,“泱泱,沒事的。”
秦泱泱見她態度堅決也沒再說什麼,心裡悄悄道,你不讓我去,我偷偷很進去就好了。再不濟,就去找表哥。
“對了,眠眠,我母親說當年先帝本來是想直接下旨賜婚你和皇帝表哥的,還是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如今的太後極力阻止,先帝才沒了下旨的念頭。”
溫眠有些頭疼,認真地看著秦泱泱道,“泱泱,這些事別在說了。”
先帝在世時,的確說過好幾次讓她給他家當兒媳婦的事情,當時她尚且年少懵懂,只以為是玩笑話沒放在心上。而且她也清楚,先帝對她的喜愛也是因為父親生出來的愛屋及烏。
秦泱泱撇撇嘴,不怎麼走心地應了一聲。
溫眠嘆了一口氣,好在她有一下朝就會衣裳的習慣,這會也就在梳妝臺重新梳理了一下頭發就出去隨外面的人進宮了。
一天之內進了兩次宮,溫眠有些疲憊地在宮門口下了馬車,然後隨著嬤嬤往裡面走去。
一路上順順利利的,溫眠在太後宮外等了片刻就被另一個嬤嬤領著進去了。
上首的太後見她進了殿,眉目慈祥地朝她招了招手,“眠眠,到這來。”
溫眠聽著她異常溫和的嗓音以及親暱的稱呼有些奇怪,要知道,她和這位太後尚是皇後時就不怎麼對盤。太後對她也是眼不見心不煩那種。
當即,她便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讓人挑不到半點錯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上首的太後見她的模樣,手裡的帕子都捏得不成樣子,心裡有著怒火只覺得這溫眠真是不知好歹,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忍耐,“不必多禮。”
溫眠依然站在大殿中央清淺一笑,不卑不亢道,“不知太後喚臣女來有何事?”
太後笑了笑,略感慨道,“三年不見,你倒是出落得越發好看了。別緊張,哀家就是想找你聊聊。”
溫眠溫順地應了一聲,“是。”
太後眯眼,若不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眼前這人動不得,不然她還真想好好教訓她。
當年,不過是一個臣子的女兒卻能得到先帝頻繁的寵愛,絲毫不弱於公主,就是當時身為皇後的自己都免不了退避三分。
更不可饒恕的是,先帝竟然有將她許給善兒的念頭,若不是她極力阻止怕是如今還不知什麼情形。
太後見溫眠沒有上來的打算,只得親自起身,陪她在下面坐著,一旁的宮女伺候著茶水糕點。
溫眠一副柔順的模樣,輕聲與太後不鹹不淡地聊了幾句,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太後面上敷衍地笑了笑,沒過多久就失去了耐性,揮手讓宮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