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剛一開口,嗓子沙啞極了,一旁侯著的渙月忙扶著她起來靠著床榻,然後倒了一杯水給她潤潤喉嚨。
“小姐感覺怎麼樣了?”渙月關切道。
“就是渾身沒力氣,其他還好。”溫眠有些虛弱道。
“大夫說小姐是操勞過度導致心力憔悴,應當好好休息。”渙月見溫眠沒拒絕,忙扶著她躺下。
溫眠到底是累了,閉上眼睛不多時又睡了過去。
渙月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打算和宋嬤嬤說小姐醒來的事情。宋嬤嬤本來也守著小姐的,後來擔心小姐醒來餓忙去廚房準備晚膳了。
再一次醒來,天色已經黑了下去,溫眠在渙月的服侍下用過晚膳沐浴過後躺在軟榻上蓋著毯子看書。因著下午睡了太久的緣故,此刻她精神倒是極好的。一手抱著湯婆子一手拿著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窗戶緊緊關著,夜間雖涼,屋子裡卻是暖和的。
溫眠自小跟著父親,也算是耳濡目染對書是極其喜愛的,約莫看了半個時辰,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練字能精心,看書亦然。
一旁伺候的渙月極有眼色地上前幫忙揉了揉溫眠發酸的手臂,勸道,“小姐還是早些歇息罷。”
索性無事,溫眠點點頭,親手把書放回了書架上,然後揮退了渙月。
渙月打小伺候溫眠長大,自然是知道她就寢時不喜人伺候的習慣,沒多說什麼退了下去,臨走時掩好了門。
……
一覺起來,溫眠神清氣爽,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勁,待用完早膳她才突然想起什麼,一拍腦門,“我給忘了,今兒得上朝!”說著抱有一絲僥幸地看著渙月,“現在什麼時辰了,若是趕去還來得及麼?”
她暗戳戳地想著,如果來得及的話該怎麼穿著官服混進去。她的官職還是挺高的,因此上朝的位置也是靠前的,要怎麼無聲無息地混進去該真是一個問題呢。
渙月看著一臉神遊外加懊惱的自家小姐,有些哭笑不得,“小姐,您忘了,這次休沐有五天呢。”
溫眠聽此放下心來,說起來她也算運氣好,剛上朝不久就恰好碰上了這麼長的休沐。
渙月見自家小姐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便是今兒不是休沐,現在已經辰時了,小姐也趕不上了。”
這麼晚了,溫眠看了看天色,只看到一片小雪紛紛揚揚往下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突然有些懷念,南方的天氣憑看天色就能推斷和大概的時辰。
早膳過後,溫眠一頭紮進了裡屋的書堆裡,這幾年她的性子收斂了不少,不再想著去外面鬧騰了,更多的是靜下心來看看書,修身養性。這法子也是極其有效的。這些年她性子是好了不少的。任誰看了也會說一句嫻靜端莊沉穩大氣。昔日那個明豔靈動的小姑娘早已不見了蹤影。
“眠眠,眠眠!”如珠玉般的聲音響起,有些激動興奮,伴隨而來的是急促的腳步聲。
溫眠聽到這個聲音眼睛一亮,剛從凳子上起來,就看到簾子被挑起一個身影往這邊走來。
“泱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來人正是永寧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秦泱泱,先皇親封的嘉慶郡主。
秦泱泱跑過來拉著她的手,怨念道,“你還說呢。我眼巴巴跑去青州,就得到了你回京的訊息。”
說起這事,溫眠自知理虧。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閨中好友,秦泱泱這三年來經常去青州看她。一個月前秦泱泱還來信告訴她說要來青州找她玩。她收到信的時候秦泱泱已經走了快一半的路程了,而她急切想知道信裡的事情來不及等秦泱泱就先回京了。本來想著說不準兩人能在路上遇到,畢竟南北方的路慣常走的也就那麼幾條。
她還特地叮囑了渙月等人時刻注意下,哪想兩人生生錯過了。
“我錯了,我錯了。”
秦泱泱撅著嘴有些不高興,“不管,我可是為了你才大老遠跑到青州去的。”
溫眠毫不留情拆穿她的謊言,“我回來已經大半個月了,從京城到青州最多七天的路程。更何況當時你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你怎麼也在青州逗留了五六天。”
這五六天可不就去玩了,說好的為了她呢?如果真的像秦泱泱說的那樣那麼不應該知道她回京後馬不停蹄趕回來麼。
被溫眠質疑的眼神看著,秦泱泱一臉的理直氣壯,“我去了一趟總得有點收獲吧。”
溫眠遞給她一個“是是是,你說的都對”的眼神,臉上憋著笑。
秦泱泱哼了幾聲,解開剛才因為急切見到溫眠沒有解開的鬥篷,身後的沉香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