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驟然安靜,安芝直視唐儂,後者從容的回看她,平靜的,沒有半分波瀾。
擱在盆架上的布巾沒被絞乾,還有水珠從布巾上滴落下來,咚,咚,咚的響起著,盆子內的水,是血紅色的。
凳子在地板上擦過的聲音忽然響起,站在窗邊,只露了右側身子對著安芝的清音躲開安芝的偷襲,本以為她是要動手殺人,忍著再受傷的準備不能露出端倪,安芝卻是將她猛地推向了坐在塌邊的唐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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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翻到,茶杯落地,清音撞在唐儂身上,因為左臂有傷不能及時避開,悶哼了聲,唐儂扶住了她。
幾步開外,安芝的目光定在唐儂扶人的左手上,袖下的手緊緊掐著。
“小叔,你的左手不是負傷了麼?”
茶水撒了一地,屋內的氣味更加奇怪了,清音的手臂被二度撞擊後迅速血染,乾淨的粉色衣袖上,那一抹紅十分惹眼。
似乎沒什麼好遮掩的了。
清音起身,嗤笑:“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安芝沒有看她,而是看著唐儂,即便是被拆穿,他依舊錶現的從容,在安芝的印象中,小叔確實是這樣的,永遠的淡定,永遠的謙和溫柔。
“小叔,你不姓唐。”
“楊城邵家與你有關。”
“這兩年你數次勸我不要對二堂伯他們動手,將計家留給他們,自己在金陵生活,在背後幫他們的人,就是你對麼。”
“那日在宣城外的山上,是你殺的人。”
“為什麼。”
就算是她現在知道了一些事,在她面前更多的還是不解,為什麼要幫二堂伯,為什麼要阻攔她,最為重要的是,為什麼想殺李致。
“商船出事,不是意外,對不對?”
唐儂始終不說話,安芝的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地,在傅園與小叔吃團圓飯時她懷有希冀,從金陵出發前她也懷有希冀,在計家商行內,說出那番話時,她還是沒有放棄,直到她帶小梳子到李家外,等的那一個時辰裡,縱使最後看到了滿地的蛇時,在沒人出現前,她都還懷抱著一點期待。
是她想多了,是她沉浸在大哥的事中難以自拔才會胡亂猜測,是巧合而已,和小叔沒有關係,怎麼會和他有關係。
可還是來了。
清音笑了,她往旁邊靠去,蒼白著臉,諷刺道:“你那麼多問題,到底從哪個回答起才好,你這麼聰明,何不自己去查。”
這時屋外傳來急促腳步聲,門被推開,李致闖了進來,他喊了聲大小姐,視線落在唐儂身上,瞳孔猛然放大。
這時靠著的清音目光一凌朝李致襲去。
安芝又豈會讓她得手,出招又狠又快,傷了手臂的清音抵擋幾下後敗退,安芝反握了刀朝清音胸口刺去。
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安芝抬起頭,看著他忽然笑了,唐儂很快意識到這又是她的試探,安芝手中的匕首已經朝他脖子劃去。
那日在山上,安芝與那個黑衣人有過幾次交手,他的招式和現在一模一樣,他的身手在她之上。
唐儂拍了下她的肩膀將她打退,這邊對李致再度偷襲的清音被初七打傷,唐儂伸手將她扶住,砰的一聲輕響,有東西從唐儂身上掉下來。
安芝低頭一看,整個人怔住了。
“是大少爺的玉佩!”李致的聲音響起,如雷聲一樣灌到安芝耳朵裡,“大小姐,我想起來了,是三老爺搶了大少爺的玉佩,我趕到的時候,大少爺的腿已經受了傷……”
李致的聲音像是巨浪,把安芝淹沒,窒息感強烈襲來,喘不過氣。
安芝看著唐儂將玉佩撿起來,她應該上前去搶的,卻感覺渾身凍僵了一樣,指間都動彈不得。
她吃力的抬起頭看著他,唐儂臉上已經沒有了溫潤,他平靜的將玉佩握在手中,平靜的語氣:
“知知,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查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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