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鳳苓湊到安芝身上吸了吸:“我說這氣味為何如此熟悉,原來與你的一樣啊。”
在鎮上休息時她們是同住一屋的,有時還共乘一輛馬車,靠的近時,會聞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一股香味,十分的舒服,剛剛那一陣風吹過來,她又聞到了那味道。
安芝一怔。
“這是什麼味道如此好聞?”陸鳳苓看向沈幀,這才有些後知後覺,“你們,用一樣的香囊?”
“牙香木大都如此。”沈幀給她倒了杯茶,“你若是喜歡,讓你大哥叫人給你制一段。”
陸鳳苓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可又反駁不了沈幀所說的話,末了她向安芝討教:“楚蟬你這是在那兒買的?”
“朋友……”送字還未出口,安芝便給頓住了,她是下意識的反應,覺得自己要說是朋友送的,陸鳳苓一定會猜想是沈幀,會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這本沒什麼,她給他的莞香,他制了珠子送給她,在這過程中她都沒往別處想,直到這會兒陸鳳苓說了,安芝便莫名有種被揭穿了什麼的錯覺。
安芝抬起頭看向坐在她們對面的沈幀,後者朝她笑了笑,眼底的溫和與平靜,又讓安芝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朋友送的。”
沈幀手執著杯子,眉宇微動。
陸鳳苓點點頭,見安芝把幾個錦盒都開啟了,興致挪到了這處,便與她說起在街上逛時瞧見的新鮮玩樣:“你瞧,這是不是比我們那兒的好看些,我覺得這珠花做的很不錯,便給你也帶了一支,走,到我屋裡去試試。”
安芝被她拉了離開,亭子內只剩下沈幀與陸庭燁,前者慢悠悠喝著茶,後者跨步坐下後,目光落到他腰上繫著的小囊,呵呵笑道:“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啊。”
沈幀輕點了點杯盞:“你這麼有興致,何不去女巷。”
“你不作陪,又有什麼意思,適才離開範府時範老爺倒是邀請過你我。”陸庭燁一副“皆是為了你”的無奈,隨後嘆道,“去之前我想,約莫是要高三成,範老爺說,今年這底價,比去年高了四成。”
“不一定要添。”
“我們是不一定,不過我看那林姑娘,這一趟是勢在必得。”陸家不缺這一年,沈家更不缺了,價格過高不買便是,但那林家,這一年裡勢頭不錯,但攏共就這麼兩條船,他們是必須要再添的。
“她既獨自前來,就該有主意。”
陸庭燁笑著也不說破,你是不會替她拿主意,可出的主意也不少啊。
“所有的船都如此?”
“有競則漲,別的那些比去年高了些,但不多,今年人確實多,我看明日還得去一趟府衙。”
沈幀輕敲著桌子:“明日先去船廠。”
“也好。”陸庭燁起身往亭子外走,下臺階後轉過身道,“她是林向升這兩年才收的義女,你可知她身份?”
沈幀笑了:“你覺得她能有什麼身份?”
“看來你是知道的。”陸庭燁沒再多問,往自己屋子走去。
院子內一瞬安靜下來,沈幀撥了下身上蓋著的毯子,抬手,初七將柺杖遞到他手中,沈幀撐著柺杖緩緩站起來,亭子外的月光,半隱在雲層內,另一半露在外面,散發瑩瑩白光。
“查的怎麼樣了?”
“羅家人早兩日到了淮安,已去過府衙,羅家二少爺還親自去了廖府。”
“明日去船廠的事,務必要讓他們知道。”
“是——”
再抬頭,雲層飄過後整個月牙都露在了天空中,院子內好似亮了些,李忱從屋內取了披風出來,沈幀緩步從亭子內走下來,十餘步後停下,後邊初七送過來輪椅,推了他回屋。
很快整個宅院都安靜了下來,唯有遠處的幾條街市還熱鬧,街上的鋪子這幾日都是徹夜開張,趁著這時候,賣什麼的都有。
東方漸露魚肚白時,早市更替,又賦予了食香,待太陽昇起時,又有許多馬車往淮安這邊湧來,巳時過半,安芝他們一行人抵達船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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